“你倒是跑啊,怎麼不跑了?上次你仗著紅傘偷襲我,害我屁股捱了一刀,可曾想過今天?”
其中一個三頭六臂的金剛神只寒聲道。
“阿彌陀佛,冤冤相報何時了,施主何必要跑,不如早登極樂,豈不快哉。”其中一個手持淨瓶的金剛神只說道。
“好個早登極樂,這就送你們上路!”
白君朔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圖窮匕見。
“獻祭!第三層鐵樹地獄開!”
在三人驚駭的目光中,一座如同從黑白照片中投射下來的古樸城門憑空浮現,一頭恐怖的樹形鬼王自砰然洞開的門洞中撲出,如山嶽般拔地而起,那樹皮上密密麻麻的利刃看得人頭皮發麻,背脊發寒。
……
片刻後,一個少年弓著身子,在三具慘不忍睹的屍體上摸來摸去,也不嫌髒,抓起一樣東西就裂嘴一笑,抖了抖血水,傻呵呵往腰間的玉帶裡裝。
忽然他目光電閃,急速後躍,轟然一聲巨響,他原先所在地方,被從天而降的一把禪杖轟出一個大坑,碎石翻飛。
白君朔眯眼望去,只見禪杖頂端站著一個青年和尚,那青年和尚身披袈裟,迎風而立,面上無悲無喜,雙手合十道:
“阿彌陀佛,施主小小年紀便心狠手辣,殺我佛門三位護法金剛,還不放下屠刀,隨貧僧回寺立地成佛。”
白君朔心下微凜,八品圓滿,這三人跟他一起的?不然這麼大的荒野,好巧不巧怎麼又遇到一個和尚。
聞言,他冷然一笑:“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哪裡的禿驢都是一套說辭,要打就打,哪那麼多廢話!”
“阿彌陀佛,既然施主冥頑不靈,那貧僧便送施主去見西方如來!”和尚雙目一瞪,殺機畢現。
一個八品五果,居然能同時殺死三個修為與他相當的術士,此人身上定有秘密,此地鬼氣沖天,莫非與鬼有關?容我一試便知!心中想著,口中梵音疊起:
“嗡、南謨拔噶瓦德、薩爾瓦、都爾嘎德、巴咧勺達呢、囉渣、答他噶打雅、阿爾哈德、三木鴉三布達雅、爹雅他、嗡、勺達呢、勺達呢、薩爾瓦、巴邦、比勺達呢、許爹、比許爹、薩爾瓦、嘎爾嘛阿瓦惹納、比勺達呢、耶梭哈。”
“南無清淨法身毗盧遮那佛!”
“神其聽之,應則從之,如律令,”
“——請須彌山摩耳崖毗盧沙門大力金剛!”
和尚雙目一瞪間,雙手合十,一股白煙伴隨陣陣梵音將他籠罩,白煙捲過,露出一尊腦後生環,身如鐵塔,肩纏火焰飄帶,面板漆黑如墨的金剛神只。
這金剛神只,赤手空拳,手無寸鐵,彷彿他整個身體就是神器,站在那裡,連地面都承受不住他的壓力,向下塌陷。
身上宛如有無形的火焰,扭曲著面板周圍的空間。
白君朔神色凝重,不敢怠慢,忙再次召喚出鬼門關,獻祭城隍爺岳飛,開啟第三層地獄,召喚出鐵樹鬼王。
望著高大如山猙獰可怖的鐵樹鬼王,金剛神只面色微凝,沉聲喝道:
“這便是你的依仗?御鬼手段並不少見,但如你這般能御惡鬼的,倒是不多,便讓貧僧看看你這惡鬼有何能耐!”
砰!
地面猛地一沉,金剛神只瞬移般出現在鐵樹鬼王面前,悍然一拳轟向鐵樹鬼王的頭顱。
鐵樹鬼王那顆如同巨型腫瘤一般的頭顱四周密佈的一圈圈鐮刀般的利刃,如同一朵盛開的花忽然向內合攏,內卷的一圈圈利刃宛如鋪天蓋地的刀劍向著面前的金剛神只絞殺而去。
砰!——
站在鐵樹鬼王背後的鬼門關城頭上的白君朔,抬手擋住勁風,微眯著雙眼望去,金剛神只那高大的神軀被四面八方無數合攏的利刃壓在身上,卻毫髮無損。
他黝黑的面板彷彿堅不可摧的神器,利刃刺在面板上,發出刺耳的滋滋聲,卻根本無法刺穿。
“破!”
金剛神隻身形只是微微一滯,便隨著他一聲暴喝,身上爆發出無形的火焰,扭曲了空氣,撐起一層急劇膨脹的球形護罩,將壓在他身上的刀山般的利刃撐得紛紛消融、震散。
金剛神只衝散無數利刃,前衝的身形勢不可擋,水缸大的拳頭悍然轟在鐵樹鬼王腫瘤般的臉譜上。
轟!
巨型腫瘤似的臉譜宛如遭到彗星撞擊,瞬間凹陷、崩壞,被一股巨力帶動身體瘋狂暴退,砰然一聲撞在鬼門關上,鬼門關被鐵樹鬼王的龐大身軀撞得猛然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