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臺上的主持老者已是激動得渾身發抖,鬍子都被扯下了幾根,猶未察覺。
本以為今日被方乾攪局,幾乎次次都是在低於保留價的價格上拍下寶物,讓他氣悶得想吐血,不知道回頭該如何善後,少不得要被上頭責罰。
但現在不會了,一顆價值六百萬頂天的妖丹被叫價到兩千萬,還有什麼比這更有說服力的業績,而且看這兩人已經上頭的樣子,怕是還有上漲的趨勢,不得了啊。
然而面對眾人或期待或激動的目光,白君朔忽然站了起來,瞥了一眼四樓,嘴角微勾,沉聲道:
“年輕人,你贏了,我放棄,兩千萬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祝你好運。”
說完,徑直朝大門方向走去。
場面頓時一靜,針落可聞。
眾人面面相覷,忽然不知道是誰噗呲一聲笑了出來,頓時一個個笑聲如同傳染病一般,蔓延到整個大廳。
“哈哈哈哈,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哎喲我滴親孃誒,笑死我了。”
“兩千萬買顆八百年妖丹,可不是沒吃虧沒上當嗎?哈哈哈……”
所有人顯然反應了過來,是那少年故意喊高價格,目的就是為了坑方乾,讓他以遠超妖丹價值的價格拍下來。
在場眾人本就對他怨聲載道,但礙於對方權勢滔天,不敢發聲,現在有人站出來坑了對方,自然喜聞樂見,笑得痛快。
此時,方乾已經反應了過來,一張臉頓時漲成了豬肝,一把扭斷少女的脖子,站將起來,面色猙獰地吼道:
“混賬!我要殺了你!!!”
說罷,縱身躍下四樓,手持一把雷霆閃爍的寶刀,攜恐怖威勢,就要朝白君朔當頭斬下。
然而砰的一聲,被一隻大手牢牢地擒住了手腕,忽然出現的人頭戴員外帽,大腹便便,正是榮通當鋪的掌櫃羅衝。
他沉聲喝道:“方乾,此地是萬仙拍賣場,不是街頭鬧市,由不得你放肆,便是你爹來了,也得守規矩,更遑論你。”
白君朔放下伸向腰間的手,側身瞥了眼身後兩人,不動聲色,徑直離開了大廳。
方乾深吸了一口氣,收起雷刀,拱了拱手,冷著臉,徑直朝大門走去。
走出大廳,他目光凌厲地掃了眼走廊,沒有看見白君朔的身影,旋對一旁的七品護衛咬牙道:“你這會兒去拍賣場外面守著他,一旦他出來,離開人市,你便找個機會試探一下,要是此人只是裝腔作勢,你便抓活的回來,我在雷公府等你。”
下一句沒有說,但都心知肚明,要是抓不回來,那多半是踢到鐵板死了。
這個時候他也冷靜下來了,覺得自己確實冒失了,要是此人當真是什麼高人前輩遊戲人間,那他這個時候說不定已經成了一具屍體。
但他又覺得不甘心,今日被人當猴耍,丟盡了臉面,他方少主何曾受過此等氣,非要去試探一下對方深淺才肯罷休,若是高人前輩,護衛死了也就死了,若不是,那他就要讓對方知道得罪自己的下場。
……
白君朔離開大廳後,頓時加快了腳步,進入了之前的交易房間,等候玄級拍賣會結束,結算了拍賣所得和佣金再行離開,他知道這時候呆在萬仙拍賣場是最安全的,若是此時離開反而最危險。
他不怪自己衝動,有些人總認為自己隻手遮天,可以為所欲為,但他偏要用行動告訴這種人,你就是隻猴,啥也不是。
當然,這只是氣話,實際情況是他實在忍無可忍,對方先是低於保留價拍下他的飛舟法器,接著繼續仗勢欺人,壟斷了後面幾乎所有的拍賣品,就連他看上的一件既可防禦又可預警的旗子法器也被他低價拍走,可謂是可忍孰不可忍。
但他也不是一味的衝動,也考慮到了萬仙拍賣場作為萬仙教的重要據點,不可能讓別人在自己地盤上鬧事,不然威信何在。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出手的竟然是榮通當鋪的掌櫃。
他之前就覺得奇怪,一個六品術士居然在一間當鋪當掌櫃,怎麼看都覺得離譜,而且他上次一路走來,也發現了幾間店鋪有六品術士坐鎮。
之前只是覺得這地下坊市不同凡響,現在他知道了,這些六品術士做掌櫃只是幌子,真實身份應該如羅衝一樣,是萬仙教的一個管事之人,位置大概跟閻羅殿的賞罰司司長一樣,因為賞罰司等幾個司的司長也都是六品術士。
本以為經他和方乾這麼一鬧,拍賣會能很快結束,結果硬生生等了一個時辰,才開始結算拍賣所得和佣金。
“陳道友,此次發生了這等事情,實在抱歉,為表歉意,我萬仙拍賣場將此次少於保留價的部分親自補上,並且不收取任何佣金,一共是二百三十萬兩,你清點一下。”
辦理結算的工作人員滿含歉意地說道。
白君朔還能說什麼,只能在心裡默默地點個贊,然後裝出雲淡風輕的高人風範收起銀票,轉身走人。
他離開後,坐在一間豪華包間中喝茶的羅衝,聽到來人稟報,點了點頭,吩咐道:“你安排一下,讓人密切跟蹤此人,上次小六魂簡破碎,定是他背後有人出手,小六是八品七果,能令他連訊息都來不及傳回就身死之人,修為至少是七品,你找個機謹些的,別被發現了,我只想摸清此人來歷,不希望在起事之前,有意外因素脫離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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