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顧眾人的驚慌失措,那些古聖先賢將毛筆向著虛空一點。
彷彿上鉤的魚兒受到魚線的拉扯,那覆蓋全身的墨汁開始向著毛筆點選的方向匯聚,一寸寸地從韓錄等人身上抽離。
那一道道墨人,像是裹挾走了眾人的精氣神一般,一離開身體,身體便如失去了魂魄一般,倒地不起,再無聲息。
而那一道道墨人,在空中顯露出韓錄等人的形貌,面露無邊驚懼。
“放開我!我不要死啊!”
“韓曉兄,我等是同窗好友啊,為何要這般對我?!”
“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就是個普通的讀書人,就想考個功名,我何錯之有啊?!”
……
一眾墨人在空中劇烈掙扎,張牙舞爪,卻無濟於事,最終在貼近筆尖的位置,化為一顆顆紅彤彤的果實。
“大哥!”
“胖子!”
牛文才慘嚎,他眼睜睜看著韓錄和陳大明,在無邊恐懼中,化為一顆顆道果。
“為什麼?為什麼呀?!”
他搶呼欲絕,他悲痛萬分,他在淒厲的控訴聲中落幕,也化為了六顆血紅的道果。
“為什麼?!”
看著昔日的同窗死黨,一個個死在面前,白君朔艱難抬頭,雙目赤紅地瞪向前方,顫聲喝問,如泣如訴。
一襲鳳冠霞帔的韓清夢,蓮步款款,一步步走來。
朱唇輕啟,唸唸有詞,待得走到白君朔身前時,一股白煙捲過,一位如同從畫卷中走來的儒雅文士出現在他的面前。
他頭戴文冠,身穿字袍,左手握著《蘭亭序》,右手持著鼠須筆,目光冷冽而貪婪地俯視著他。
“父親曾言,凡人既憐且愚,果真如此,事到如今,還不願接受現實嗎,五弟?”韓清夢戲謔的聲音自儒雅文士的口中發出,還刻意把“五弟”倆字咬的重了些。
望著儒雅文士那張無比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白君朔慘然一笑。
“父親……先生……丈人……哈哈,這才是他的真面目嗎?可笑我白君朔自詡聰慧過人,卻始終看不破你父女二人的虛偽嘴臉,今日有此一劫,也是活該……”
說完這句話,彷彿丟失了三魂七魄,又彷彿認命了似的,白君朔低垂下了腦袋。
只是在儒雅文士看不見陰影面,白君朔雙唇蠕動,聲如蚊蟲地念叨著什麼。
見他這副模樣,儒雅文士只當他認命了,不疑有他,於是不再廢話,手起筆落,開始在虛空中筆走龍蛇。
眼看“奪”字就差最後一點便能寫就,突然,她耳廓一動,目光一凝,筆尖不由一頓。
方才,一眾韓氏子弟念動送神咒,將九品果位神送走,場面過於嘈雜,她察覺不到白君朔的動靜。
此時,他們在吞服下道果後,開始安靜打坐,煉化道果,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白君朔如蚊蟲震翅般的低語,在空曠寂靜的大廳中,就顯得格外刺耳了。
“……神其聽之,應則從之,如律令。”
“你……”韓清夢瞳孔猛地一縮。
然而不等她反應過來,白君朔如有神助般,忽地站將而起,作揖暴喝道:
“請行書之聖王羲之!”
他面如厲鬼,眼若蛇瞳,直盯得韓清夢汗毛倒豎,直盯得她不覺倒退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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