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夫跳下馬車,恭敬道:“姑娘,已到了。”
一隻白皙如玉的手扶住了車簾,柔若無骨惹人憐,手的主人一用勁兒,從馬車裡鑽了出來。
她飛身一躍,若鴻羽,落地無聲。
女子白衣勝雪,不似尋常人家的姑娘,她徑直走入了萬紅樓,與那喧鬧荒唐之地格格不入,卻又惹出了無限遐想。
“哎,你說那個姑娘,把面紗去了,是有多漂亮?”
“不知道,許是名花有主了,來興師問罪的呢?”
“也是,哈哈。”
萬紅樓內的陳設,還是與以往一般無二,嘈雜喧鬧,隔音效果還不好,總能聽見些汙人耳朵的談笑。
林娘見到那白衣姑娘,眼眶不自覺地紅了——她本是將那孩子當作未來搖錢樹的,可真離開了,又是無盡的想念。
無論搗蛋撒嬌,都想念。
“婉兒,你可算回來了!讓林娘瞧瞧,是胖了,還是瘦了?”
說著,老鴇便要去揭那層面紗,卻被婉兒一把按住。
“林娘,此處不宜說話。”
“嗯……你們先退下,我要和我的姑娘說些體己話。”林娘莞爾,風韻猶存。
眾人作鳥獸散。
入了清雅的隔間,婉兒才把面紗摘下。
林娘一見便驚嘆——這姑娘眉目精緻如畫作,眸含秋水,雙頰帶粉,肌膚若荔枝光澤,吹彈可破。
這可比當年花魁李仙兒美上許多了!
“婉兒,你……當真是婉兒?”
“是我。”她失笑,豆蔻之時,和垂髫孩童自然有諸多不同,也不必如此驚訝吧。
她的生母名喚李仙兒,當年嫁於賀太傅,一笑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