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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媽,我有男朋友了。”接通電話的一剎那,王千凝斬釘截鐵地說道,因為一旦讓對方佔了上風,她便沒有開口的機會了。
“哦,孩子啊,今天的英格蘭天氣很好,是難得的晴天,我和你dad開車到海邊,正在曬日光浴呢,哦,天吶,剛剛飛過一隻海鷗哦……”母親優雅淡然的語調,像是一曲輕松愉悅的歌。
但是,慢慢地停下了。
就像是一塊粗糙的木頭,在光滑的瓷磚上滑動了一會兒,動能就被摩擦消耗殆盡。
“y god!你說你有男朋友了?!什麼樣?帥不帥?”
“家庭怎麼樣?”
“喜歡你麼?”
“男的女的?”
王千凝深深地皺眉,她的母親,什麼時候才能……問一些正常的問題呢?
因為對方的音量足夠大,坐在一旁的李辰景也聽得一清二楚。
他按了按眉心——似乎不是好相與的角色,話多,看似人畜無害,但只要有人傷到了珍視的東西,就瞬間化身能嚇退百萬雄師的彪悍人物。
這就是母親,和他的生母完全不同。
“男朋友,自然是男的。”她挑了個簡單的問題回答,“帥的帥的,這您不用擔心……”
“嗯,不過去了,我就打電話說一聲,僅此而已,掛了,愛您。”
嘟嘟嘟——
“呼……”她如釋重負地長舒一口氣,和母親交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艱難的旅程。
“就這麼掛了?”他有些不解,怎麼著也應該有些對話,居然只是提到了他的存在?
“嗯。”
她將碎發別到耳後,“他們在英格蘭的海灘上曬日光浴呢,也不知道暴風雨會不會來。”
“反正,今天我翹了班,不如……你給我講講,那過去的故事?”他捏捏姑娘的臉,在成功獲得對方的一個白眼後,收回了手。
每天都嬉嬉鬧鬧的人,每天都嬉皮笑臉的人,背後一定是比會哭會笑會生氣的普通人更多的心酸。
艱難的事情,要講述很難,就像是要把快要癒合的傷口上那層痂撕掉一樣。
不知道血會不會再流,但是撕下的那一刻,人會本能地産生一種病態的快意。
“我沒什麼故事的。”姑娘垂眸,她的眼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紅,眼眶裡沒有眼淚,只是紅。
“我十六歲的時候,被他們放養在中國,因為我長大了,該一個人生活了。”
“他們完全不管我的漢語水平是不是足夠讓我在這裡生存下去……只是留了一間可以暫時棲居的小房子罷了。”
“我什麼工作兼職都做過,邊上學邊打工,送快遞、送外賣、發傳單、當模特……”
“已經快要十年了,他們都沒有來看過我一次,只是定時定期打個電話而已。”
他認真地聽著,將姑娘輕輕地攬入自己的懷抱,“那現在的你,有沒有感謝十年前為夢想拼命努力的自己?”
他竟有點羨慕,父母都不來幹涉的生活,盡管貧苦——果然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有吧。”
還好她足夠努力,活到今天,與命定之人相遇相知再到相戀。
“那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