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司南接過,覺得往日失去的氣力在漸漸回歸——很少有這樣的時候。
彷彿看著這個姑娘慢慢長大,就是他活下去的全部動力。
“啊……好甜哦。”她吧唧嘴,盡力不去提那件事情。
人要成為劍靈,必須具備兩個條件——第一,心肺未受損,第二,有強烈的活下去的意識。
兄長的心肺該是沒有問題的,大夫說是脾髒出了問題,到了藥石無醫的地步……
一切都會好的……應該。
“少吃些,免得牙疼。”顧司南有些無奈,這姑娘還不知道照顧自己,他怎麼捨得離開。
至少,天冷了要添衣,餓了要吃飯——姑娘家,是不用這麼累的。
“不會的,我有好好洗漱。”顧南絮笑著笑著,忽而流下一滴淚來。
她連忙轉身,用露出半截竹簽的糖葫蘆串指著不遠處的沽湖,“馬上就到了,哥,我們走!”
顧司南急忙跟上,忽而皺眉,他捂住胃部,腳步變得慢了。
若光陰能在此短暫停留,他想,他會感念上蒼好生之德,以及神明的良善。
“好。”
沽湖將柔美一面毫無保留地呈現給每一個過往的人,有人駐足停留,有人匆匆走過。
“爹孃的相遇,大約是上天眷顧。”顧司南看著平靜如鏡的湖面,輕嘆。
波光粼粼中,顧南絮輕聲問了句,“哥,你想不想……活下去?”
很輕很輕,像是一滴水滴入湖泊,不起波瀾。
百川東到海……奔流不回。
顧司南卻聽得真切,他皺眉,看著妹妹,忽而明白了——“不,我不準。”
“什麼呀……就不準。”她移開視線,有些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