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再無夢。
第二天一早,宴南絮依照往常一樣先去訓練場,聚集地的人作息都十分有規律,路上的人不少,大家都很熱情的打招呼,宴南絮也一一應下。
不過到了聚集地宴南絮發現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張摩也在這裡。
訓練場的人正在給張摩介紹什麼東西,他聽得也十分認真的樣子和眾人相處似乎其樂融融的。
“這這這……宿主,這變態怎麼這麼快就放出來了??”系統警鈴大作。
張摩也發現這邊來了人,轉頭看過來,見到宴南絮,十分熱情的招手笑了笑。
說實話這笑容看著是友善,但宴南絮看到他就想到昨天的分屍場的景象,於是這笑容就怎麼看怎麼的詭異,下意識便把手放在腰間的短刀上。
張摩注意到他的戒備,沒有絲毫生氣,反而很理解的保持了一點距離,安慰道:“不要擔心,我不會做什麼的,抱歉之前的我讓你十分防備,但是從今天開始我是全新的我。”
張摩說這話的時候尤其的真摯,甚至真摯得帶了點虔誠……
宴南絮並沒有放下警惕,訓練場的其他幾個人也跑過來,笑著道:“對啊,他也很厲害的,我們以後就是同伴了,是一家人。”
幾個人站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宴南絮看著他們面色深沉。
這大概算是宴南絮第一次如此認真的觀察這聚集地裡其他人,其他時候他一般把注意力放在嚴祈謙和嚴祈馨身上,對於聚集地的其他人,他基本只有一個印象……一個共同的印象。
宴南絮緩緩後退了幾步,說了一聲告辭便很快離開訓練場。
“宿主,怎麼了?”系統疑惑,它感覺到宴南絮的警惕,僅僅是因為張摩棄暗投明不至於吧。
“那些人,都在笑。”
“對,在笑,好的跟一家人似的。”
“太像了,他們笑出來是同一個表情,不管是嘴角上揚的幅度還是眉眼的彎度,幾乎分毫不差。”
宴南絮學過一點的微表情,本想觀察張摩是否在撒謊,但他沒有一點微表情,甚至該說他們都沒有微表情,這本該表明他們沒有撒謊,可如何能做到彷彿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笑容?
就像是在看一個人用不同的臉做著同一個表情,實在詭異的很。
“而且張摩如何在一個晚上的時間變得徹徹底底?一個人成年人的性格本就是很難改變的,除非強制洗腦催眠,不然不可能這麼快有變化。”
系統聽了下意識反問:“催眠也不錯啊,把他催眠成一個好人,像大家一樣友好的人。”
“大家……這裡每個人都很奇怪,跳出來看,嚴祈馨的一些舉動並不是不能理解,她不親近我,可以很好的理解為多疑,對陌生人多疑這無可厚非,偏偏在這裡的大環境下她反而看著奇怪……這裡的人,友善的過分,其樂融融的過分,從來不見其他人的爭辯或者反對。”
“爭辯和反對不是不好嗎?這代表著矛盾的爆發。”系統的不理解。
“但是不同思想的碰撞,必然會有矛盾的產生,而這裡的人,彷彿只有一個思想一樣。”
宴南絮離開訓練場,本要先回去,路上遇到聚集地的人打招呼,沒太在意,快速回應完便離開,但一直到第六個人向他問好後,宴南絮停下了腳步。
“早上好。”
“早上好。”
“早上好。”
每個人,同一個表情、同一句話、同一種語氣……
以張摩的變化為突破口,宴南絮第一次認真觀察每一個人動作表情,也第一次發現這裡很多的不對勁。
“你好,請問你認識我嗎?”宴南絮朝著剛剛和自己打招呼的人問道。
“認識啊,這裡的每一個人我們都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