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小人的不是!”那人立馬跪下,面上一片為難,“只是皇後娘娘有所不知,那兩個死侍嘴咬的死緊,還不怕死,小人們卸了他們的下巴生怕他們自盡,這裡的十八樣刑具都用便了也不肯開口,其中一個昨日裡還騙了咱們說願意說,小人剛把他下巴接上去,一個沒注意,他就咬舌自盡了……”
說話說越來越小,慧賢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直到最後那人閉了嘴,屏住了呼吸站在一邊,生怕一句話不對觸怒了眼前的女人。
不知過了多久,慧賢閉了閉眼,怒極反笑:“好!不愧是那女人調教出來的人!本宮倒是不信了!你們繼續,無論用什麼法子都要把話從這人的嘴裡撬出來!”
慧賢沉著臉色出了陰暗的大牢,大步回了鳳儀宮。
剛坐下,就有小宮人稟報顧成安來了,慧賢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經看不出半點怒色:“讓安兒進來。”
“是。”小宮人下去了。
顧成安走了進來,拱手彎了彎腰:“兒臣見過母後。”
慧賢站起身,往下走了兩步:“免禮免禮。”說著伸手撫了撫顧成安下巴上新長出的鬍渣,心疼道:“安兒辛苦了。”
“不辛苦的。”顧成安搖搖頭,“對了,母後,那十日轉夢的解藥方子可以送過去了嗎?”
說到這個,慧賢點了點頭:“也差不多是時候了。”
轉身從身後架子上取下一個木匣,遞給顧成安:“你明日就把這方子送過去。”
顧成安接過,忽然一皺眉:“若是這般她還是對我不冷不熱呢?”
慧賢一笑,笑容裡帶著篤定:“安兒,你聽母後的,女人的心思都是一樣的,十日夢已過六日,那林染正是急的團團轉的時候,這時候你送上這解藥方子,她必然對你感激涕零,你再溫言軟語在她耳根子旁說些好聽話,她哪裡會不動心?!”
頓了頓,接著道:“安兒,你要記著,那林染必須嫁給你,也只能嫁給你!而你若想讓她對你百依百順,言聽計從,就要讓她從心底裡記著你,念著你。”
慧賢說話間,顧成安已經開了盒子取出了方子,瀏覽一遍:“冰心草?火炎果?”匆匆抬頭看向慧賢皇後:“母後,這冰心草和火炎果可是您數年前好不容易尋到的一草一果,您真的要把它們一起送給林府嗎?”
“世間奇物又如何?!”慧賢冷笑一聲,霍然轉身,淩厲的目光直直的盯著顧成安,“它們比不過曹堅手裡的百萬軍權,它們也收買不了那百萬人的軍心!安兒,有舍才有得,切莫因小失大,懂了嗎?”
顧成安愣怔了半晌,點了頭:“兒臣明白,那明日兒臣取了那冰心草和火炎果連同這方子一起送過去吧。”
“不!不能現在送過去!”慧賢搖了搖頭,“你先把方子送去,依照林家的財力勢力,他們是尋不到這兩樣寶貝的,沒有什麼比有過希望再絕望更好的法子,等到最後一日,你再將這兩樣東西送過去,那個時候,那林染就是你手中的玩物,再怎麼樣也逃脫不了你的掌心了。”
顧成安明白這個道理,這就好比在沙漠中很渴和快要渴死的人的區別,同樣給一碗水過去,前者只是感激,後者卻是救命之恩,得到的效果自然不同。
“兒臣明白。”
只是這兩人沒想到,會有一個淳于清半路殺出來,提前給了林染十日夢的解藥方子,而那唯一缺的火炎果,也因為某人的私心打破了他們設計好了的這場局。
自然了,這是後話。
所有人都不知道,包括林茵,此時的她正坐在柳氏的房間內,咬著唇一臉的難過和不安。
半晌,終於忍不住開口叫了一聲:“母親。”
許是心情好的原因,柳氏的氣色比之前幾日好了不少,每日看著臨春閣那邊忙亂焦急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心情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加上昨夜林昌在禁足之後第一次來了她這裡,她更是春風得意,如今餘氏那老不死的這段時間不在府裡,方便了她不少事,她被取消禁足的日子還不是指日可待?!
柳氏滿臉得意的想著,聽到林茵喊她,滿面笑容的應了一聲:“幹什麼?”
林茵想到煩心事,更是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站起身急急走到柳氏身邊坐下,抱著柳氏的胳膊撒嬌道:“母親,您幫茵兒出出主意好不好?”
“行了行了,我的頭都被你晃暈了,說吧,到底什麼事?”
林茵眨了眨眼:“就是三皇子殿下那邊,也不知道是不是茵兒的錯覺,這段日子裡,安哥哥已經很少來找茵兒了,反而是常常問茵兒林染那小賤人的事兒,尤其是昨天,好不容易安哥哥約我出去見了面,還沒說兩句話,就急著要回去,茵兒追問之下才知道,安哥哥是要回宮裡去取十日夢的解藥藥方來……啊……”
林茵說到一半,忽然想起自己答應了顧成安誰都不說出去的,匆匆閉了嘴,可柳氏已經聽到了。
“你說什麼?”柳氏霍然起身,死死瞪著林茵,好似再看著仇人一般,“十日夢的解藥?十日夢不是沒有解藥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