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一愣:“是公主殿下提議的?”
淳于清點頭:“是啊,那小公主自己說的,說是半個月之前就提議了這事,皇帝都同意了,偏偏她母後直到過了半個月才鬆了口,這一個月正是發冷的時候,幾乎是一天一個溫度,皇後要是早點同意,也不至於等到這麼冷的時候。”
淳于清說的隨意,林染卻忍不住皺起眉來,腦海裡閃過一幕又一幕——皇後召她進宮,換衣房裡不可告人的兩人;追殺,又被神秘人救下;本該早早舉行的狩獵會偏偏拖延了半個月;鳳凰山意外出現的老虎……
腳底猛然伸出一股寒意直竄上脊背,如果狩獵宴是算計好了的,如果那老虎也是算計好的……林染緊緊抿住唇,眸光閃爍不定。
淳于清看她這模樣,張口正要說話,房門忽然被敲響,衛青的腦袋伸進來:“爺,林小姐的凝玉姑娘來了。”
林染聞聲看過去,果然是凝玉。
凝玉顯得有些侷促,進了房門後看看林染,又看看淳于清,僵硬的朝著床上的淳于清福了福身:“見過、見過淳于皇子。”然後立刻轉向林染,眼中帶著一絲急切和欣喜,她藏不住話:“小姐,宮裡的徐老太醫已經來了。”
“已經來了?”林染霍然起身,轉身走了兩步,忽然想起淳于清,又轉身說道,“殿下,我先回去了,這碗殿下放著就好,稍後我派人來取就是。”
林染明顯就是看起來有事,淳于清自然不會攔她,點了頭。等到林染主僕兩人急匆匆的走了,淳于清叫了一聲:“衛青。”
衛青立馬出現:“爺?”
“去查查林府誰生病了。”
“是。”
——
林染疾步走到房間,張口就問:“怎麼樣?找出是什麼原因了嗎?”
“噓~”
曹氏緊張的朝她豎起一根手指,指了指床那邊,林染順著望過去,林衍正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被解開,徐太醫手捏著一根細長的銀針,聚精會神的慢慢朝著林衍胸腔的位置紮下去,他的動作極慢,明明是太冬天裡額頭上卻都見了汗,旁邊的小太醫立馬掏出手絹替他擦汗。
又是兩針下去,徐太醫終於直起了身,接過旁邊小太醫手裡的手絹自己擦了擦臉,雙眼仍舊一眨不眨的緊盯著林衍。
有了昨天的教訓,曹氏等人也不敢說話提醒,等了幾十息時間,徐太醫隨手丟了手絹,開始收針,直到最後一根被拔起,徐太醫才長長出了一口氣,眯縫著眼打量著手裡捏著的銀針。
小太醫朝著曹氏這邊一點頭。
曹氏再也按耐不住的上前一步:“太醫,怎麼樣?”
徐太醫又細細的看了半天,終於放下,嘆了一口氣,搖頭嘆息:“歹毒,真是歹毒啊!”
在場的人心中頓時一緊,看著徐太醫轉過了身,解釋道:“這位小少爺是中了毒。毒的名字叫——十日夢。”
眾人一臉迷茫的對視一眼,很顯然沒喲聽說過這個名字。
“此毒歹毒異常,中毒者症狀便是陷入昏迷,表面形如睡著,普通的把脈根本探查不出來,唯有以銀針刺入相應的xue位才能察覺端倪。而之所以叫十日夢,是因為中毒者會沉睡十日,日日沉浸夢中,十日後在夢中死去。”
徐太醫一口氣解釋著,喘了一口氣,即便他這般看慣了生死離別的大夫,也不免生出同情之心:“最為歹毒的一點是,中毒者第一日做的美夢,之後每推一日,便會變成可怖噩夢,時間越久,噩夢越深,醒也醒不過來,異常折磨人的心智,也可以說,等於是被夢魘活活嚇死的。”
‘砰’!
曹氏倒退一步,腳跟踢到身後的桌角,她卻好似感覺不到疼痛,跌坐在椅子中,嗓子像是被掐住,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了。
林染也是一陣頭昏,使勁搖了搖頭迫使自己清醒過來:“太醫,那麼解得法子呢?解得法子是什麼?”
“問題就在這裡。”徐太醫將銀針收起,“老夫只在一本古書記載中看過此類病症,本以為此毒早已失傳,沒想到今日居然見到了,而且那本古書上只記載了病症,解法只略微提及了一二,並未完全。”
怎麼會這樣?!
“夫人!夫人!”
曹氏這邊忽然傳來曹嬤嬤焦急的呼喊,林染一回頭,才發現曹氏已經緊閉著眼好似昏了過去,她想過去曹氏身邊,眼前的一切景象卻開始扭曲模糊,最後化為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