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畫布之上,赫然是位於上首端坐著的明德皇帝與慧賢皇後。
“正是。”林染微微低頭,“陛下勤政愛民,寬厚仁恕,亦是真龍天子,身有龍氣相佑。皇後娘娘母儀天下,蕙質蘭心,乃是眾生榜樣,求而難得。林染有幸,今日能夠得見陛下與皇後娘娘天顏,一時鬥膽,便自作主張的畫了出來。”
明德皇帝大笑:“你這小丫頭,嘴倒是甜。”
一聲‘小丫頭’,足以見得明德皇帝此時正龍心大悅,畢竟沒人不愛聽好話,就連慧賢皇後都在這幾句話之後露出了笑意:“這丫頭不止嘴甜,畫技也是好的。”
確實,畫布之上的兩人與真人容貌十分相似,氣質也是十分吻合,單單從畫技上說,這一副比顧連翹那一幅畫好上不少。
林染微微一笑:“林染不敢當,全是這畫沾染了陛下的龍氣與皇後娘娘的鳳氣,才能有這般水準。”
她既然兵行險招,選擇了這世上最難畫的兩人,自然不能藏拙,她的畫技本就精湛,畫出來的人自然不會差到哪裡去,至少肯定比顧連翹這個半吊子好的多,但是那又怎麼樣?
她方才所說這畫全因沾染了龍氣和鳳氣才能有這般水準,這就說明不是她的原因,靠的是皇帝和皇後,顧連翹就算發現自己技不如人,也沒辦法說什麼,畢竟這天下,誰敢找皇帝的麻煩?
果然,顧連翹看到這畫,雖然有些驚訝,但是也沒有動怒的意思,只是淡淡的說道:“沒想到你畫技不錯,不過還是因為我父皇和母後在這裡,你才能畫的這麼好。”
“多謝公主誇獎。”林染溫順一點頭,“公主畫技精湛,林染自愧不如。”
明德皇帝一聽:“小丫頭也不必如此謙虛,你和翹兒的畫技各有千秋,都是好的。”
林染方才那番話明顯就是屁話,畫技就是畫技,那都是自己苦修而來,和他人的氣質有什麼關系?但現在明德皇帝給了林染臺階下,不少等著看熱鬧的人也只能作罷。
田玲語死死咬住唇,緊盯著站在中央的林染,連翹公主是出了名的難纏,本以為這次肯定會讓林染吃個苦果子,沒想到這樣都被她躲過去了……
林染嘴角掛著微笑回了自己的位置,曹氏笑眼眯眯的拉住她的手,一旁的江鬱英贊賞的朝她眨眨眼,林染回以一笑。
四周不時有打量或意味不明的目光掃過來,林染假裝不知,看著明德皇帝一聲令下,立馬又有準備好的藝人進入大殿,開始表演。
林染嘴角帶笑,目光卻是一點一點沉了下去。
所幸直到晚宴結束,沒有再發生什麼意外,林染跟著曹氏上了回去的馬車,直到車簾被放下,馬車徐徐開始晃動,林染嘴角的笑意一下子消失不見,有些疲憊的閉了閉眼。
曹氏心疼的看著林染:“累了吧?”
林染睜開眼,朝著曹氏搖了搖頭:“我沒事,母親。”
曹氏不知道該說什麼,地位越高,紛爭越多,只恨生在了這權貴之家。
——
淳于清此時也坐進了馬車之中。
坐在外面駕車的衛青驅動著馬兒,一邊問:“爺,我們去哪兒?”
沒了外人,淳于清沒骨頭似的臥在鋪了柔軟雪兔毛毛毯的榻上,聞言懶洋洋一挑眉:“遼國的皇帝不是給爺準備了府邸麼?就去那裡。”
那等於是質子府啊!
衛青把這句話嚥下去,驅使馬兒轉了個彎,朝著那所謂的質子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