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白練想到,少艾聽到這個名字時反應也有些古怪,原來是因為她曾經命令花酌酒殺掉這個人。
他們師徒二人還真是默契啊。姬白練勾起嘴角。
“那正好,你更應該去幫忙了。”
花酌酒轉身就走,走出幾步又停下,回身:“你武功高強,為什麼不去?”
姬白練笑,“我從不輕易離開山莊。”
“就算她是你徒弟?”花酌酒恨恨。
“就算她是我徒弟。”
花酌酒看了他一眼,離開。
夏天,天黑得晚。戌時才漸漸暗下來,到了亥時夜色才真正落幕。
二更鼓早已響過,街道上已經沒有了人跡,但朦朧的月光依舊忠實地灑落,在牆角街邊投射下片片陰影。
陰影中,有什麼東西飛快掠過。
這是一個普通院落,只是不見人影,顯得空曠而寂靜。
但少艾絲毫沒有掉以輕心,快速閃過,沿著事先早已調查好的路線,悄悄摸向一個房間。
這不是她第一次來到,但是這一次卻與往日不同。
接近三更,那個房間依舊亮著燈。
蕭崇河注重養生,平日很少睡得這樣晚,而今天房間燈火通明,裡面還隱約傳來說話的聲音。
少艾伏低身體來到窗下,氣息提得極高極輕,腳下毫無聲息。
聲音來自兩個人,一男一女,年紀都在三十左右。其中的男子必然是蕭崇河,而另外一個女人卻十分陌生。
“......調查得怎麼樣了?”女人的聲音有些特別,既輕且慢,尾音不自覺地上挑。
“沒有什麼有用的線索。”蕭崇河的聲音要沉靜許多,“只知道他可能和‘酒徒’有關。”
“酒徒?”兩個字曼聲吐出,“那個這幾年出現的殺手?”
“沒錯。”
指尖輕點桌面,兩三下後停止。女人的聲音再度響起:“這麼說,和烏衣衛無關?”
“這一點還不能斷定。”
“呵。”女人輕笑,“不管有關無關,留著總是個禍害。”
“我廢了他的右手。”
“但是他人還沒死。莫非——”女人語帶笑意,“你很欣賞他?”
“我不會故意放他走。”蕭崇河的語氣始終平穩。
“那最好不過。”輕微摩擦聲響,女人站起身來,“不過下一次,還是不要讓這些宵小逃了才好。”
腳步聲起,似乎是女人想要離去,然而聲音卻在逐漸遠離門戶,更像是向室內走去。
少艾的眉頭微微收緊。
腳步聲停下!
一種濃重的壓抑的氣息湧了上來,少艾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氣息,強烈的預感令她察覺事情有些不妙。
“崇河。”女人帶著笑意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不要放水哦。”
腳步聲再度響起。然而少艾已經不再在意。
因為在那女人聲音落地的瞬間,她感覺到一股殺氣鎖定了自己,這殺氣,來自蕭崇河。
來不及細想,常年鍛煉出的敏銳直覺就已經牽引著她瞬間翻出幾丈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