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噗通”一聲,有人栽下樹來。
他一個跟鬥落地,飛快逃竄。
少艾青色的身影悠悠地晃了一下,分明身姿柔軟而優雅,卻快得驚心動魄。
眨眼便到身前。
“刷。”
再次彈出輕盈的紅線,劃過時,只在他的頸項間留下另一道紅線。鮮血從那道細細的痕跡中流下,接著,囂張地迸濺。
少艾已經站到旁邊,青衣上沒有沾到半點血。
面前倒下一具屍體。
姬白練緩步走來。
“你這裡防禦太差。”
“沒有防禦比我更強。”
姬白練笑著搖頭,“至少之前還有一個。”
少艾吐出三個字:“花酌酒。”
姬白練淺淺的笑,“是‘濁酒一杯家萬裡’,還是‘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
少艾眉間一動,“是‘白門酌酒看花醉’的花酌酒。”
酌酒看花,何等瀟灑。
花酌酒並沒有這樣的瀟灑。
他從酒館出來,左手提著一壇酒,一邊走一邊喝,酒液從他的下巴滑下,濕了前襟。
他抹了一把,用力看清道路,忽然就大笑。
這條路,他很熟,熟得不知不覺就走過來。
“啪!”
酒壇碎在地上。
搖搖晃晃的身體一躍躥上了牆頭,動作幹淨利落。
院子裡一片漆黑,只有一處燈火。
燈火明處,一陣低沉的聲音飄揚而出。
這聲音他同樣很熟。
少艾靜靜地坐在桌旁,手中一個白色的海螺,湊到嘴邊,嗚嚥著吹出聲來。沉著的功力令聲音渾厚低沉,飄揚而去。
她停下吹奏,睜開眼睛看向門口。門是開的,但是沒有人能夠輕易走到這麼近,除了花酌酒。
花酌酒看看她手中白螺,雙手抱肩倚在門口,“又在吹這玩意兒?”
少艾將白螺墜回腰間,聲音淡淡,“你回來了。”
“是。”花酌酒走進房間,倚在桌旁看著燭火,也看著燭火映照下的她,“你不就是在等我嗎?”
少艾淡笑,“我知道你會回來。”
“但我回來不是為了留下。”他的右手搭在桌畔,乍一看,充滿了力量感,彷彿拔刀揮劍都能夠完美如初。
少艾看了這手一眼,抬手,輕輕按上。
花酌酒抽回手,攏入袖中,“不用看,廢了。”
“只要你的人沒廢,手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