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相比,『座』毫無意義。
望著淡金色眼眸裡的溫柔,普羅米修斯輕而易舉地聽出了姐姐的潛臺詞。
他難以置信地睜大了雙眼,隨即眼眸又黯淡下來。
“原來如此……”
一時間,普羅米修斯彷彿耗盡了全身的力氣,疲憊道:“這就是百慕大禁條的根源嗎?”
姐姐淡淡一笑。
“在十年前,我曾陪伴這個孩子,用腳步丈量過這顆星辰。”
“我牽著他的手,在香榭麗舍大道的青石板上漫步,看昆吾瓊閣的雲捲雲舒……我們俯瞰梵蒂岡的耶穌聖像,也曾踏上神羅禁區的土地。”
“從珠穆朗瑪之巔到馬裡亞納海溝之極,從東西伯利亞的永恆凍土到撒哈拉沙漠的灼熱地獄,都曾留下了我們的足跡。”
“當漫長的旅途結束之後……我牽著他的手,佇立在近地軌道旁,俯瞰著這顆古老的行星,沿著亙古不變的軌道運轉。”
“在行星的盡頭,世界樹遮蔽寰宇,孕育萬物的使徒。”
“『座』的光芒,亙古燃燒。”
姐姐輕輕閉上眼睛,彷彿又回到了遙遠的過去,在浩瀚冰冷的宇宙中,兩個小小的身影互相依偎取暖的那一刻。
她輕輕笑道:“那個時候,我抱緊他,俯下身,蹭蹭他的小臉,問他……”
正如現在的一幕,姐姐再度親暱地蹭蹭蘇牧風的臉頰。
然後。
“牧風……你喜歡這個世界嗎?”姐姐輕聲道。
一剎那間,普羅米修斯的瞳孔緊縮,超越極限的震撼,令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您……難道……”
普羅米修斯的聲音,就像是被抽去了靈魂,空洞無神,他彷彿是信仰即將崩潰的使徒,在做著最後的掙扎。
姐姐淡淡一笑,繼續對蘇牧風耳語。
“如果喜歡的話。”
“——坐到那個座位上吧。”
沉睡中的蘇牧風,自然沒有回應。
“……”
普羅米修斯,已經徹底喪失了語言的能力,無力地倒在地上,怔怔地仰望蒼穹。
漫長的沉默之後,普羅米修斯艱澀道:“他拒絕了,對嗎?”
這個時候,姐姐淡金色眼眸裡的溫柔笑意,終於出現了一絲鬆動,緊咬著嘴唇,微微顫抖。
她沒有說出蘇牧風的回答,只是眼中分明有淚。
“笨蛋。”
她蹭了蹭蘇牧風的臉。
普羅米修斯默默地閉上了雙眼,輕聲嘆息道:“於是,為了一個孩子,您毀滅了世界的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