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蘇牧風思維暴走的樣子,雪見平靜道:“你和她的關係,看上去很不錯。”
蘇牧風迅速回過神來,略有尷尬道:“那孩子的家人常年在外出差,平時都是我在照顧她,可以說是她的半個父……咳,哥哥了。”
雪見沉默片刻,隨即,用一種十分奇異的眼神打量著蘇牧風。
良久,她輕聲道:“冒昧地問一句,她和家人的關係怎麼樣?”
“這……”蘇牧風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勉強道:“算是比較生疏吧,平常都沒聽她怎麼提起過。”
雪見推了推眼鏡,道:“原來如此。”
“哎?”蘇牧風不由得怔住了,“分析出什麼東西了嗎?”
“不……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罷了。”
雪見平靜道:“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希望早日見到她。”
蘇牧風一時無語。
所以說,你這種“我已經看穿了一切”的表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
……
吃過飯,蘇牧風就隨著雪見一起來到了樓下。
“我的一位長輩會送我們到會場。”
雪見指著不遠處停著的一輛車,那是一輛再常見不過的大眾。
車的旁邊,一箇中年男人正在抽菸,見到雪見和蘇牧風的身影,招了招手。
和他的座駕一樣,中年男人的衣著普通,面貌平凡無奇,笑容樸實而溫和。
見到蘇牧風,他伸手笑道:“這位就是雪之下說過的那位朋友吧?你好,我叫宮城潤,是雪之下的叔叔。”
蘇牧風與他握手,微笑道:“您好,我是蘇牧風。”
令蘇牧風有些稍稍奇怪的是,宮城潤的剛剛那句話裡,稱呼的方式有些不對。
日式語境中,姓名的意義十分重要,相比姓氏,“名”只有親人、摯友才能直接稱呼。
而宮城潤作為雪之下的長輩,暫時承擔監護人的職責,是應該直接稱呼她為“雪見”才對。
“雪之下”的稱呼……似乎有些生分了。
不過,蘇牧風也並沒有太過在意,或許是有一些特殊的原因,畢竟是旁人的隱私。
這位宮城潤先生為人處世很有一套,沒用多長時間,就和蘇牧風熟絡起來。
他是雪見父親的朋友,在南都的一家小公司工作,三天兩頭跑外貿,雪見有事的時候,偶爾照顧一下她。
“當然,說是照顧,實際上也就是偶爾當個司機。”
在車上,宮城潤笑吟吟道:“雪之下可是個小天才,五歲就基本學會了中文,十年前還在南都生活過一個多月,生活裡的小事,哪裡能難倒她?”
“五歲?”蘇牧風錯愕不已。
宮城潤大笑道:“對啊,一眨眼都快過去十年了,當時的雪之下還不到我的腰那麼高呢!”
不知為何。
兩句話裡,在“十年”這個字眼上。
——他特意加了重音。
後座的雪見,合上書本,推了推眼鏡,眉頭微微一皺。
蘇牧風恍然未覺,嘆道:“十年前我才八歲,還在整天惹是生非,被姐姐罵呢。”
宮城潤撓撓頭髮,笑道:“我五歲的時候也差不多嘛!”
“叔叔。”雪見淡淡的聲音從後座傳來。
宮城潤輕咳一聲,尷尬道:“好了好了,小姑娘臉皮薄,就不要討論這些黑歷史了。”
蘇牧風莞爾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