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旁若無人“秀恩愛”的蘇牧風和韓菲,周天齊眉頭緊鎖,沉聲道:“閣下擅自闖入離庭,干涉稷下文比,莫非是當我稷下學宮無人可以阻攔不成?”
擦拭完了韓菲身上最後一點血跡,蘇牧風扔掉絲巾,回頭道:“貌似的確沒有人來阻攔我。”
可不是麼,一直到蘇牧風主動在石臺上現身為止。包括大儒在內,都沒有任何一個人發現他的蹤跡,又哪來的阻攔?
周天齊聞言,怒極道:“你——”
蘇牧風毫不客氣打斷道:“阻攔?你們沒有能力阻攔我擅闖離庭,難道還沒有能力阻攔這頭衣冠禽獸殺人嗎?”
“衣冠禽獸”之言出自明朝,還並未在中洲大陸上出現。所以此言一出,幾乎所有人都是一愣。
片刻後,很快就有人反應過來這個成語的含義,然後便是低低的笑聲擴散開來。
“衣冠禽獸,衣冠禽獸,此言甚妙!甚妙啊!”
“言簡意賅,用語精巧,此言必將廣傳列國。”
“這麼說來,李斯師兄的文名也將隨之廣傳了?”
“這……噗,哈哈,誠如孫兄所言。”
雖然大都對韓菲抱有極端的偏見,但見李斯如此對待一個年方十五的女孩,也有不少人看不過去,此刻不由得都低聲嘲笑起來。
再看臺上李斯的表情,雖然還能勉強維持著笑容,面色卻已經是一片鐵青。
這種“文名”,東周列國、諸子百家,哪個讀書人想要啊!
蘇牧風倒是沒有想到隨口一句話有這麼大威力,他看了看捂著嘴偷笑的韓菲,輕咳了幾聲。
周天齊此時也是面色鐵青,怒道:“閣下莫要無理取鬧!韓菲與李師弟已簽訂生死書,此戰由學宮公證,何需阻攔?”
蘇牧風道:“半步翰林與初入進士之間的生死戰,這就是學宮的公證?”
“這……這是雙方認同的選擇,學宮無權干涉。”
周天齊心知這次生死戰的確有些不公,語氣不由得軟化了一些道:“況且,李師弟在戰前已對學宮承諾過,不會扼殺韓菲這等天縱之才,只是給一些教訓。閣下剛剛不也見到了嗎?最後李師弟也沒有下死手。”
蘇牧風看著面色蒼白、遍體鱗傷的韓菲,道:“嗯,沒有下死手,真是善良。”
語氣中的反諷,誰都能聽出來。
周天齊皺眉道:“閣下若有意見,請直言。”
韓菲有些不安地拉了拉蘇牧風的袖子,輕聲道:“先生,到此為止吧。本來就是菲太過意氣用事,先生不用為了菲與學宮對立的。”
話音未落,韓菲嘴角又流下了幾絲鮮血。
蘇牧風輕輕拭去少女嘴角的血跡,嘆息道:“韓菲,你果然還是個小孩子。”
韓菲的表情有些茫然。
蘇牧風微笑著揉揉她的頭髮,卻並不解釋。
遠處,周天齊看著親密無間的二人,眉頭緊鎖,喊道:“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