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兒的提議得到我們一致同意,我擔心皓藍風是有傷在身,所以才會如此憔悴,於是和慕霜師傅告別,攙扶著皓藍風回了竹屋休息。
竹屋裡沒有風颳和冰雪,相對暖和了許多,我為皓藍風渡了一些靈力,想到之前自己用冰雪劍將他打傷,我的心裡更愧疚了。
“對不起,藍風,早知道你身上的傷如此嚴重,我就陪你先去神域療傷了。”
皓藍風故作輕鬆地擺擺手:“無妨,傻雪兒,只是我之前在清靈城對付毒人的時候,耗損了不少靈力,一時恢復不過來,我在這裡修煉一段時日就好。”
可我還是放心不下,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脆弱的皓藍風,彷彿他隨時都會離我而去,卻還是故意瞞著我,不願讓我擔心。
我隱隱覺得,敏敏之前說的沒錯的,皓藍風他離開神界太久了,神力早已衰弱,若不是體內有上古靈珠風靈珠支撐著,恐怕早已倒下。最最該死的是,我之前居然還搶走了他修煉百年的靈丹……我真是個傻瓜!
眼淚順著臉頰滑落,滴在了我的手背上,滾燙滾燙的,可是這麼多眼淚都抵不住自己心中的歉意。
我這一哭,皓藍風反而慌了,手忙腳亂地替我擦拭著眼淚,“雪兒,你怎麼哭了?……我真的沒事。你以為你之前的那點力道,真的能傷的了我嚒?想太多了。”
可皓藍風不知道,我已經猜到了事情的原委……皓藍風和敏敏都這麼著急去神域,定是因為藍風他的靈力受損,而我居然現在才知道。
這時,靖真也走了過來,抬手為皓藍風渡了一口純厚的仙氣,說:“無論如何,多謝你那顆靈丹的救命之恩。這竹屋裡適合修煉,每日再喝一些護城河的河水,或許能恢復靈力。
有了靖真哥哥的仙氣,只見皓藍風的臉色果然好了一些,我感激地朝著靖真微微點頭,他還是那麼善良大度。若是他和皓藍風能一直和平相處,就好了。
……
等一切安排好後,天色已經入夜,我拉著幻兒、小紅、敏敏和葉芊芊住在竹屋樓上的房間,皓藍風和靖真睡在樓下。
夜半,我望見外面蒼穹似海,星辰密佈,於是忍不住起身出去,獨自來到了梅林。
我依戀地坐在鞦韆上,手指觸控著枯黃的藤條,想著從前的種種事情,心裡酸楚不已。
星光輕柔地灑在我身上,幻雪城裡的雪花不論陰晴,從來不間斷。我伸出手去,讓飄灑的雪花落在我的掌心,雪花溫柔地在我的掌心融化,又重被新的雪花覆蓋。
就像這天地間的萬事萬物,永遠會慢慢消融,被新的事物代替。可是我不忍心讓幻雪城就此廢棄,它是那樣美好的地方,是我不能割捨的夢境。
為什麼上蒼會想要讓幻雪城遭此大禍呢?我想救幻雪城,讓它重現往日風光。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中隱隱有一種不祥的感覺……
我翻下手掌,讓融化的雪水落在腳邊,低下頭去看,望著自己腳下踩踏的雪地,這裡從前印滿了我小小的腳印,載滿了我從前的點點滴滴。
正想著,我的腳邊出現了一雙白色的靴子,我認出那是靖真哥哥的靴子。
我抬頭望去,只見靖真正笑意盈盈地看著我,星辰當空,映襯著他燦爛如辰的笑容,恍惚間,我似乎看到了從前那個和我嬉戲追逐的年少時的小靖真。
他溫柔地問我:“雪兒,都這麼晚了,為什麼還不睡覺?跑出來在這裡一個人出神兒?”
我指了指身旁的鞦韆,讓他和我並排坐著,“你還不是一樣,睡不著,心裡藏著好多的事?小時候的夜晚,我們也總是這樣偷偷跑出來,遙望著星空。”
我抬頭望著星空,只覺得那密密麻麻的星星,就像我心中大大小小的事情一樣,怎麼捋也捋不順。
靖真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他也被這星光迷住。良久,他問我:“皓藍風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他的身體,是不是出了問題?比起我上次見到他,他可是變的虛弱蒼白了很多。”
原來靖真哥哥也看出來了,在梅園裡,我看出來了皓藍風的猶豫。對於要被困在幻雪城裡,他似乎有一些抗拒和無奈。
可他卻不想被我看出他的異樣,所以強撐著,什麼也沒說。
我低下頭,手指撥弄著鞦韆上的藤條,說道:“在回到清靈城找你們之前,我們本來是要回神域的。我答應過藍風很多次,要陪他回神域,可是每一次都會被各種各樣的事情阻擋。靖真哥哥,我的心很亂、很慌,我總有不好的預感,關於藍風、關於我、關於幻雪城。我……我很怕,很怕很怕。”
靖真憂慮地看著我,他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我,只能靜靜地陪著我,守著我。
“雪兒,無論發生了什麼,要記得,你一直有我……或許這便是宿命的安排吧,讓我成為你的真命天子,讓我們再次同命相連——所以我靖真會傾盡一生,守護著我的雪兒,就和兒時的一樣。”
我心中一動,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就像兒時的情景一樣。我是真的累了,可是有靖真哥哥在,我彷彿又有了堅持下去的動力。
月亮漸漸隱入雲層,星星也失去了影映的光芒,梅林中昏暗起來,像是烏雲壓頂一般,沒有了剛才的柔亮光輝。
我和靖真就這樣徹夜暢聊,從皓藍風聊到幻雪城,再從幻雪城聊到天下蒼生。我們約定好了,這浩浩六界,四海八荒,要一直傾力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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