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醋什麼?”顏如嗔了他一眼,“小孩子多想,可是會長不高的!”
“姐姐就是醋了!”薛嘉一面自己穿靴子下榻,一面肯定的說著,頓了頓,又討好的保證,“不過,我可捨不得姐姐醋……以後我再也不叫聽書姐姐,只叫姐姐一個人姐姐!”
“……”顏如不置可否,轉過頭,淡淡說了句“我在外面等你”,就拔腿朝外走去。
薛嘉一邊由知茶伺候著更衣,一邊暗自笑的開懷。
知茶見小主子笑的這般開心,也忍不住露出幾分笑模樣來,賣巧道,“小少爺和姑娘倒真像親姐弟似的。”
“我與姐姐本來就是親姐弟!”薛嘉笑眯眯的說,沒有半分猶豫。
腰封繫好後,便迫不及待的朝外走去。
外面,早膳已經準備好。
聽書正在擺碗,看到薛嘉出來,目光立刻飄了過來,屈身叫了句“小少爺”。
薛嘉聽到聽書的聲音,正要回應,不過,想到顏如的不悅,到底沒有開口多言,只是矜持的點了點頭。
聽書心裡原就多想著,現在看到薛嘉對她的態度,心中又是一番難堪。
她悽悽楚楚的朝薛嘉看了一眼,薛嘉沒有理會她的意思,她又看向已經落座的顏如。
心中暗暗想著,定是這個小心眼的女子教唆小少爺跟自己疏遠!
不然,懂事的小少爺才不會這般對自己!
這般出神著,心中又帶了氣,她手下擺碗的動作難免就重了幾分。
只聽啪的一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過去。
“聽書,你怎麼了?身子不舒服,就先回去歇息,這裡我來吧!”知茶是個伶俐的,一看氣氛不對,立刻將聽書手上的青瓷小碗接了過來,然後示意她先退下。
要是在從前,以聽書的機敏,她肯定能第一時間察覺到不對,然後將事情圓過去。
可今日,她的情緒太遭,心事也太重,聽了知茶的解圍,竟沒有立刻圓話退去,而是愣愣的站在那裡,目光冰冷的看著顏如。
“聽書!”知茶見聽書沒走,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
可已經魔怔的聽書根本沒有理會她的提醒,而是就這麼梗著脖子站在那裡,直直的望著顏如,一副怒沖沖的模樣。
顏如看聽書這神情,就知道她忍不下去了。
“知茶,你先退下!”她淡淡的吩咐了知茶一句。
而後,又將目光移到聽書的臉上,一臉平靜,不急不躁道,“這麼看著我有什麼意思,我可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姑娘讓我直說,那我就直說了!”聽書滿肚子的火氣,連奴婢的自稱都給忘了。
“你說。”顏如臉上表情還是淡淡的,就像聽書只是一隻螻蟻,一切都已經在她掌握之中一般。
“姑娘是不是容不下我!是不是見不得小少爺跟我親近,是不是非要將我發賣出去才滿意!”聽書原本就窩火的很,對顏如平靜淡定的表情一激,心中怒火再也憋不住,全部蹭蹭蹭的噴了出來,沖著顏如就是一通指責質問。
顏如聽完,嘴角勾起一抹極小的弧度,正要開口說句“是”。
可她還沒開口,坐在她身邊的薛嘉卻突然站了起來,沖著聽書道,“聽書,你這是什麼語氣!你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忘記當初在陽城是誰救的你嗎?還不快跪下來想姐姐磕頭認錯!”
“小少爺,就連你也認為是我的錯?”聽書更沒想到薛嘉會這般不留情面的指責她,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朝自己從小看到大的主子看去,滿心氣憤,厲聲道,“明明我才是對你最好的人,你為什麼不向著我,為什麼要向著這個認識不到一年的女人!”
“聽書,你到現在還執迷不悟嗎?”知茶實在忍不住,低低的又插了幾句,“小少爺和姑娘是姐弟,他們才是嫡親的親人,你是有多大的臉,憑什麼排在姑娘的前頭……再說了,以往你有機會伺候小少爺,那是你的福氣,而不是你的功勞,你這樣挾恩圖報,是徹徹底底失了奴才的本分!你實在是太僭越了!”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聽書聽知茶相勸,卻魔怔的更加厲害。
顏如別過頭去,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想再說了。
她直接起身,看向薛嘉,“你的人,你自己處置!”
說完,便轉身朝外面的東跨院走去……
薛嘉心疼的看了眼顏如的背影,強忍著沒有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