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珣沒有理會暗二十,他眸光一片暗沉,運足內力,以一人之力將棺蓋掀開,然後探手伸向江舜華已經布滿屍癍的臉。
“心肝……”他輕聲叫聲,眼淚不由自主的從長了青色胡茬的臉上滾落,嗓音一片沙啞道,“夫君來接你了,夫君帶你回去!”
扶陵的暗衛看到厲珣這副模樣,都暗暗低下頭去當蘑菇。
隨厲珣開的容璋也不敢說話。
他靜默的陪在厲珣身邊,直到厲珣臉上的淚痕給風吹幹,才與暗衛一起上前,將棺蓋蓋上,然後請厲珣上車。
厲珣搖了搖頭,沒有答應。
他重新跨上馬,帶著車隊,再次往前而去。
直到三日後,回京。
皇宮,養和殿。
新帝得知厲珣替江舜華扶陵回京,已經砸碎了殿中不少擺件。
就連高敏功都不敢往前湊。
“這個逆子!”新帝厲聲罵道,又將一個翡翠十八子的雕像摔在地上。
高敏功默默的往後縮了縮。
直到新帝砸了半個寢殿,情緒慢慢平複下來,他才上前道,“陛下,燕王剛抬棺材進京,還沒來得及發喪,若是您真不願意,不如再壓一回?”
新帝聞言,犀利的目光直朝高敏功射去,“依那逆子的性子,你以為壓得了他一次,還能壓得了第二次嗎?”
高敏功訕訕的笑了笑,如鵪鶉一般,又縮了起來,小聲道,“那您的意思是,就讓他發喪?”
“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了!”新帝嘆了口氣,面上不顯什麼,但眼底的陰霾卻越來越重,眉頭也緊緊的蹙著。
高敏功見狀,還以為主子又犯病了,上前兩步,將藥遞了過去。
新帝沒有接,只是冷冷的看了高敏功一眼,“朕沒有犯病!”
高敏功嚇的一個哆嗦,趕緊將藥收回到袖子裡,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才銜著笑道,“說起來,陛下這胃疼的越來越頻繁,也不能一直依賴這鎮痛的藥,要不,還是找太醫會診一番?”
新帝桀桀冷笑了一聲,反駁道,“不必,朕沒事。”
高敏功只能靜默下來。
另一邊,厲珣已經帶著江舜華的棺木回到燕王府。
不出半個時辰,整個王府就掛起白幡……誦經超度的大師也都請了過來。
而燕王妃過世的訊息,不到半個時辰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各府的官員都備了喪禮,有的親自到場,有的則讓體面的下人出面送了過來。
自然,來的最多的還是前朝的官員,他們祭奠的不只是新朝的王妃,更是前朝的監國公主。
本來,那些人在來之前,還有些犯嘀咕,懷疑燕王妃是被燕王害死的。
可在靈堂上,見到燕王沉痛的樣子,他們立刻反應過來,是自己想多了。
人家燕王與公主可是多年夫妻,就是身份變了也沒有停妻再娶的意思,後院更是幹幹淨淨……種種證據下,根本不用多想,人對咱公主,絕對是真愛。
要是敷衍,根本不可能難受到這種程度。
江舜華的死就這樣在京城傳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