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正房寢房,屋裡只有知茶一個值夜。
知茶聽到動靜,轉過頭,目光複雜的看了聽書一眼。
聽書從小為婢,又冰雪聰明,哪裡看不出知茶眼神中的異常。
她勉強笑笑,看著近在咫尺的好姐妹,問道,“怎麼了,可是我臉上有什麼不妥?”
知茶搖搖頭,“你臉上沒什麼不妥,我只是想勸你,不要故作聰明!”
“你這是什麼意思!”聽書變了臉,神色緊繃的看著知茶。
知茶涼涼一笑,“我能有什麼意思,我只是想告訴你,永遠別忘了你真正的主子是誰,誰才是你該效忠的人!不然,小心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
聽書被知茶說的後脊發涼,踉蹌著退後了半步,良久,抬起頭懷疑的看著知茶,“真的有這麼嚴重?”
“不然你以為呢,你真覺得覆巢之下會有完卵,姑娘死了我們這些人還能落得了好,就算燕王不讓我們陪葬,那也絕對不會讓我們好過!”
“所以呢……”
“所以姑娘現在是我們唯一的寄託,她好我們才能好,你的小少爺才會好,換句話說,姑娘的暗衛可比小少爺的安危重要多了!”
知茶將話說的這麼透,聽書總算反應過來。
她沉吟了會兒,抬起頭來,沉重而又感激的向知茶行了一禮,啞聲道,“多謝姐姐提攜,點醒聽書。”
知茶笑了笑。
知道自己在江舜華身邊第一人的位置已經確定了。
聽書這個定時炸彈也解決到了。
她緩緩的朝前走了兩步,將聽書扶起來,拍著她的手背道,“我們兩個人也是有緣,才能一起伺候姑娘,自然是該相互提醒的。”
聽書緊緊握住知茶的手,眼神之中盡是感動。
知茶沒有再多說。
不過聽書冷靜下來之後,自己也明白過來了。
除了知茶說的那兩點,還有一點,讓她不得不對江舜華效忠。
那就是以薛嘉對江舜華的信任,一旦江舜華察覺到自己心思,想換掉她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到那時候,她可就是真的追悔莫及,欲哭無淚了。
自然,這一夜發生的事情,江舜華是不知道的。
次日,薛嘉一大早就從床上爬了起來,聽到下人說陸百草沒有回來,他飛快的用過早膳,去寢房陪江舜華說了些話,就去驛站外等著陸百草了。
遺憾的是,陸百草一直沒有露面。
他在外等了整整五天,才等到一輛熟悉的馬車疾馳而來。
馬車停下後,王五下一步從車上跳下來,然後一個滿身是血的老年人從車上被抬下。
薛嘉一眼認出來,那老人就是他師傅。
下一刻,拔腿就朝馬車跑去。
“師傅、師傅……”他帶著哭腔大聲的叫著。
王五在前面開路,見薛嘉跑過來,下意識的伸手抓住他,嗓音疲憊的問道,“小少爺你怎麼在這裡?”
薛嘉沒有回答他的話,目光緊緊的看著陸百草的方向,哽咽道,“你放開我,我要去看我師傅!”
“你師傅沒事!”王五死死的抓著薛嘉的衣領,解釋,“楚大夫身上的血都是白虎和狼王的,他只是累了……”
“不,我不信!”薛嘉大聲叫著,拼命的掙紮,想從王五手中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