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知,那些藥吊命的同時,也會徹底摧毀你主子身子……就算他日後有一日醒來,也只能是個不良於行的廢人!”
“我知道!”
“那你為什麼同意!”陸百草眼神犀利的看著陸府醫問道。
陸府醫已經很久沒有聽人這般嚴厲的教訓過他,這種感覺,就像是又回到了十年前的藥王山,他還在師傅身邊聽訓一樣。
這種奇異的感覺太過強烈,他不由多看了陸百草一眼,然後搖頭道,“我也沒辦法……我醫術淺薄救不了王爺,又找不到師傅的蹤跡,只能用這種飲鴆止渴的手段幫王爺拖延生機……我也沒辦法!”
“廢物!”陸百草生氣的罵了一句,用力甩了下袖子,回頭又看向江舜華,冷聲吩咐,“點青銅燈,拿金針,我要為燕王針灸!”
“是,師傅!”江舜華低低的應了聲,然後從藥箱中取出一盞青銅小燈,用火摺子點亮後,又將金針依次排開。
陸百草修長的手指從金針上劃過,最後取了一枚最細的在青銅燈火焰上燒熱……
下針前,他似乎想起什麼一般,偏頭又看了眼只狗狗股看著他的陸府醫,厲聲斥道,“還不出去,是想偷師不成?”
陸府醫聞言,老臉一紅,哪裡還敢再呆下去,忙拱手朝外退去。
江舜華看著陸府醫離開,正要過去將內室的門關上,結果還未動身,身邊的師父卻又吩咐了一句,“給我把他身上的衣服脫了!”
“脫衣?”江舜華看向床上面色青白,嘴唇烏紫,完全沒有任何生機的厲珣,意外的反問了一句。
陸百草眼中閃過不易察覺的光芒,故意冷著臉道,“不脫衣怎麼施針,你不想救他了嗎?”
“……我、我脫就是!”
江舜華咬牙說著,伸手探向厲珣中衣的衣襟。
衣襟撕開後,她意外的發現,他身上有許多被利器劃過的傷痕,有些有手指長,有些有尺餘長……青紫發黑,皮肉朝外翻著……
她看著這一幕,心口不由一窒,手也抖了一下。
“還有褲子!”
陸百草見她發愣,好心提醒了一句。
但聽在江舜華耳中,卻像一道驚雷。
她纖細嫩白的手指順著他精壯的腹肌緩緩下移,然後解開褲子上的腰帶,慢慢的往下褪去。
做完這一切,她的臉紅的如同煮熟的蝦子一般。
手也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陸百草見狀,不由笑了一聲,“好了,這裡不用你了,你可以去桌邊坐著了,為師一邊紮針,一遍說藥方,你用筆記下!”
“是,師傅!”江舜華點了點頭,兩隻手交疊著,嗓音有些發啞的應道。
“去吧!”陸百草擺了擺手。
江舜華拱手行了一禮,然後才轉身往寢居中的條案走去。
待她將研好墨,回頭朝床邊看去,師傅已經飛快的替厲珣紮起針來。
“筆墨可有準備好?”接著取針空檔,陸百草頭也不回的問道。
江舜華“嗯”了一聲,“徒兒已經準備好了。”
陸百草沒有再多說廢話,直接報起藥名。
江舜華忙提筆來記,
如師傅所說,他用的都是她記過的那些藥……因此寫起來還算得心應手。
只是奇怪的是,師傅每報出一種藥,藥量都不輕。
最少的一味,也要三兩,而最多的幾味,足足要五斤。
不過,顧慮到師傅正在紮針,她並沒有將自己的疑惑問出來,而是繼續一絲不茍的寫著。
直到師傅停下,她才放下手中的羊毫小筆。
接著,又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確定與師傅報的完全無誤,然後才起身捏著幾頁紙又回到師傅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