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瑞剛受了八十軍棍,又折騰著騎了半個時辰的快馬,此時後背處正火燒火燎的疼著,倒是沒有拒絕,側坐在太師椅上,猛地一扯前襟,露出健壯的後揹來。
陸府醫掃了眼他背上斑駁的傷口,道,“老張那小子留情了。”
容瑞冷哼一聲,對天天窩在刑房研究各種酷刑的老張根本看不上。
陸府醫沒有理會容瑞的不屑,抹了把他背上被血水汗水沖掉的藥膏,湊近鼻端聞了聞,說,“他給你上的也是好藥,只是沒包紮,現在被汗水一沖,衣服一擦,跟沒上藥一樣!”
容瑞不語。
陸府醫徑直開啟藥箱,拿出一壇子藥酒,倒了些在棉帕上,開始替容瑞擦拭已經紅腫發炎的傷口。
容瑞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這藥酒擦拭傷口的感覺,真他媽太酸爽了。
疼到……他想死。
陸府醫感覺到他的顫抖,打趣了一句,“要不,你也像王妃一樣咬根軟木塞?”
容瑞回頭瞪了陸府醫一眼,“我又不是娘們兒!有什麼手段你盡管使來,我要是皺一下眉頭,就不叫容瑞!”
陸府醫笑了笑,用最快的速度替他清洗完傷口,又抹了消炎鎮痛的藥膏……最後用繃帶替他將傷口全部纏上,才示意他可是穿衣。
容瑞被陸府醫折騰了這麼久,哪有力氣更衣,費了半天勁,才將衣服穿正。
然後迫不及待的問,“王爺的事,你可有解決的辦法?”
陸府醫搖了搖頭,“一切都得等見過王爺再說!”
“那我們現在就回去!”
“不可。”
陸府醫挑眉看了他一眼,“現在容璋還危險著,我如何能拋下他跟你回王府去!”
“可王爺那邊……”
“王爺那邊又不要命,這邊可是要命的……一切,還是先保住容璋的命再說!”
容瑞聽陸府醫這麼說,也知道是自己心急了。
當下沒有再說什麼,問了幾句容璋的情況後,便去一旁的廂房歇著了。
王府中。
姜蘅將雲階院寢居歸置好,等了很久都沒等到厲珣從書房中回來,忽然就有些了故地重遊的心思。
她帶著兩個侍衛朝後院走去。
後院中最好的院落自然是青竹園,不過江舜華現在還昏迷著,根本沒什麼戰鬥力,她只遙遙的看了一眼青竹園的方向,便朝流光院走去,
流光院中,趙期月正在西廂房中伺候癱瘓在床的呂氏。
呂氏因為不能下床,不能起身,原本就差的脾氣現在更加的差,就是對自己的獨生女兒也沒了好臉色。
“娘,喝藥……”趙期月舀了一勺藥,吹涼後遞到呂氏嘴邊。
呂氏一臉的嫌棄,她猛地抬手,一把將趙期月手中的藥碗打掉,指著她鼻子厲聲道,“喝藥喝藥,除了餵我喝藥你還會做什麼……白長那麼一張漂亮的臉蛋,連個男人都勾不住……這都多長時間了,燕王有沒有在你屋裡睡一次……我呂連芳聰明一世,怎麼會生下你這麼個糊塗女兒,你給我滾,沒懷上燕王的孩子前不要來見我……”
“娘!”趙期月被呂氏說的紅了眼眶,她緊緊按著手上被燙紅的印子,通紅了眼眶道,“王爺在哪裡留宿,又不是我能決定的,他不來,我有什麼辦法……”
“說到底還不是你自己無能!我真是白養你這麼個女兒,你給我滾,我不想看見你……”
“娘!”趙期月在呂氏床邊跪下,梨花帶雨道,“你別這樣,陸府醫說過你不能生氣,不然你的病情會越勞越差,我現在只有你一個親人了,我不能失去你……娘,你別生我的氣,我聽你的話,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我、我會盡快懷上王爺的孩子的……”
她話落,床上的呂氏表情微霽,正要板著臉傳授給他一些經驗。
這時,外面突然出來一陣銀鈴般的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