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洵夜看了葉千玲一眼,“你懷疑錢飛龍?不可能,不可能。他跟了我五年,從未出過差錯,每一次戰鬥,他都會衝到最前線,負傷無數,立功無數,曾經更是為我擋過一箭,差點送了小命,整整昏迷了七天七夜才從鬼門關拽出了腿。當初我被追殺,他也一路給我打掩護,後來被刺傷了雙腿,才與我失散。你懷疑誰,也不能懷疑到他頭上。”
“我不過是隨口一問。”
葉千玲微微一笑,沒有再多說。她知道簡洵夜雖然痛恨叛徒,但是也最珍惜軍中的這些兄弟們,不會輕易去懷疑他深信的人。
西夏地處西南,屬於溼熱氣候,但是到了夜半,不免也涼風習習,簡洵夜怕葉千玲會著了涼,帶著她隨便轉了兩圈便回到帳篷內。
“娘子,現在可沒法打地鋪了,今晚咱們倆是不是可以抱在一起覺覺了?”簡洵夜指了指地上唯一的鋪位。
葉千玲一記小粉拳,“你另搭一個帳篷去。”
“不!幾個月沒見到娘子了,摟著睡覺都不許,還讓不讓人活啦!”簡洵夜耍賴。
葉千玲被纏得沒法,只好道,“那你也不能這麼渾身汗臭的摟著我。”
簡洵夜二話不說起身,“我這就去營地邊上的小溪洗個澡去。等著我!”
簡洵夜離開之後,葉千玲也立刻起身,悄悄出了帳篷。
她悄悄走向方才簡洵夜指過的一頂帳篷邊——那是錢飛龍的安身之處。
簡洵夜不會懷疑曾與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葉千玲卻會。
她實在是想不通那麼多封信都被弄到哪裡去了,若是途中被截殺,那也不會把後面所有的信都截了,更可能的是斷斷續續被截幾封,至少也有一兩封漏網之魚才是,可是自打三個月前,便一封信都沒有了,被截得乾乾淨淨,唯一的可能,就是這些信都落入了有權利收發信件的人之手。
而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錢飛龍!
錢飛龍的帳篷就在葉千玲靠近的時候,忽的滅了蠟燭,陷入了黑暗。
黑暗,可以矇蔽人的眼睛,卻也能讓原本就自帶光亮的東西越發無所遁形。
有了這層黑暗做掩護,葉千玲更加快速的移向了帳篷的背面。
正在悄悄往前面移動的時候,突的一隻手搭在了葉千玲的肩膀上。
“啊!”
葉千玲嚇得尖叫起來,回身一看。
錢飛龍!
錢飛龍看到葉千玲的一瞬間,便跪倒在地,“王妃怎麼這個時候來了。屬下失禮,還望王妃見諒。”
葉千玲心臟撲通撲通直跳,拿小拳頭捶了半晌才恢復過來,“你要嚇死我啊!”
“怎麼了這是?”簡洵夜就在這時帶著滿身水汽走了過來。
錢飛龍面不改色,對簡洵夜拱拳道,“屬下正準備歇息,聽到帳篷外有聲響,便出來一探究竟,沒想到是王妃。嚇到了王妃,屬下該死!”
簡洵夜不禁笑了,向葉千玲問道,“不是叫你在帳篷裡等我嗎?怎麼跑出來了?”
葉千玲抿了抿嘴,拍著肩膀道,“誰叫你一去半天都不回來?我等急了,出來找你來了。沒想到迷路了。”
簡洵夜笑得越發見眉不見眼,“我這才走了片刻不到,你就等急了?”
“啊呀,討厭死了你!”葉千玲說著,作嬌羞狀跑開,跑開的一瞬間,卻低低朝錢飛龍的鞋子看了一眼。
只見他鞋履上的綁帶整整齊齊,根本沒有已經歇息的痕跡。
而且,葉千玲到達西夏的訊息,除了西夏王宮裡的人和白日裡見到她的幾個小將士,也沒有旁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