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給劉氏餵了之前郎中開的安神藥,她可算是消停了。
老太太望著床上半死不活的劉氏,卻心事重重的說道,“修遠啊,這安神湯只能暫時讓她緩解痛苦,還是得趕快去找尤院判,保住孩子要緊啊!尤院判乃是婦科聖手,他要是肯出馬,不怕這個孩子保不住!”
葉修遠如何不知,“放心吧。兒子一定叫尤氏回去把尤院判請來。”
看著葉修遠自信的樣子,老太太卻沒那麼樂觀,“
這尤氏向來清高,從不願意把自己父親和葉府牽扯到一起,更何況,她與劉氏不對付,指不定心裡巴望著劉氏這個孩子保不住呢!你讓她請尤院判,這事兒,我心裡總是懸得慌。
按理說太太出了這事兒,整個葉府都知道了,尤氏不會不知道,可她躲在自己的香蕪院,連大門都不出,擺明了就是不想管啊!”
葉修遠怒瞪雙眼,“這是她不想管就可以不管的事?她不是葉府的人?葉府出了事,她就能袖手旁觀了?”
老太太沒做聲,心裡卻想著:尤氏那個女人,有幾分氣性的,還真不能把她小看了。自己這個兒子,向來自負,他根本都從來沒有了解過自己的每一個女人。
果然,春嬌回到香蕪院,將扶雲閣發生了的事兒說了一遍,又把葉修遠的吩咐說了,尤氏立刻橫眉,“太太是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孩子本就是她自己鬧出了問題,相爺憑什麼數落我女兒?你去回稟相爺,就說我偶感風寒,身子不適,自己個兒都沒了半條命!不適合外出,讓他另請高明,別打我爹的主意!”
尤氏知道火會燒到自己這邊,卻沒想到那麼快,自己不找事兒,事兒找上門啊。
劉氏要滑胎,自己的女兒卻捱了罵,讓她如何不生氣?不去撕逼就不錯了,還賣臉子給她請自己老父出山?
做夢!
春嬌是葉瓊玲的丫鬟,當然也是向著尤氏的,一路小跑的回到了扶雲閣,斟酌了片刻才神色焦急地走了進去,“相爺……”
葉修遠正焦急地等著尤氏過來呢,卻只看到春嬌,立即不悅,“尤姨娘呢?”
春嬌吞了口口水,才說道,“回稟相爺,最近天氣乾燥,尤姨娘也感染了風寒,病得嚴重的很呢!也是躺在榻上起不來,她讓奴婢回稟相爺,她實在是不適合出門活動,怕把風寒傳染給太太……”
什麼?!
什麼時候感染風寒不好,偏偏是這個時候!用腳指頭想想都知道尤氏是在推辭!
葉修遠立刻坐不住了,他知道尤氏的性格冷清,也難免會使小性子,可現在是使性子的時候嗎?
怎麼一個兩個的不讓人省心!
老太太聞言,也算是聽出來了,尤氏這是擺派頭呢,老太太豈會是等閒之輩,當即對著葉修遠緩緩說道,“她既不來,你便親自到香蕪院去請她!”
“兒子……”葉修遠畢竟官至丞相,讓他去求一個女人,這面子上總有點兒說不過去吧。
葉修遠面露為難。
“你就別猶豫了!女人之間,有點齟齬也是正常的!尤氏雖然有小性子,但不是不識大體之人,也不是惡毒之人,你好好說,她必不會袖手旁觀!”
看到老太太隱隱有發怒的趨勢,葉修遠只好咬了咬牙,豁出去親自前往香蕪院……
葉修遠這邊已經往香蕪院去了兩撥了,葉瓊玲卻還沒回去——葉千玲算到葉修遠一定會腆著臉皮去找尤氏,便藉口把葉瓊玲和寶珠都留下了,省得葉瓊玲回去又挨葉修遠的罵。
扶雲閣外,幾棵乾燥枯黃的大柳樹下,葉瓊玲氣惱的踹了踹樹幹,頓時幾片兒葉子打著旋飄了下來。
葉瓊玲巴不得劉氏小產呢,怎麼會同意尤氏去請外公?除非是腦子被驢踢了!
“我的好妹妹啊,你彆氣了,咱們的爹是個什麼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何苦跟他置氣呢!”寶珠剛才在上房裡就想說劉氏是自作孽不可活了,為了討好簡擎宇,丟了個孩子,這不是丟了西瓜撿芝麻嘛!
可寶珠知道自己沒有什麼靠山,人微言輕也就算了,敢說出這樣的話,恐怕就不是跪祠堂那麼簡單了。所以便忍著沒說。誰知這葉瓊玲就憋不住了呢!
“瓊丫頭,你看看寶珠都知道忍辱負重了,怎麼你就說話沒輕沒重的,說你是個猴兒真是沒白說!”葉千玲咂咂嘴,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葉瓊玲正委屈呢,“大姐姐,連你也覺得我說的不對?”
“要不怎麼說你傻呢。你就不興跟著寶珠學學?”葉千玲抬手戳了戳葉瓊玲的肩膀,又叫瑩朱拿了一塊兒簇新的手帕,給葉瓊玲把臉擦乾淨了,才緩緩說道,“這種事兒放在心裡就行了,大家心照不宣。何必說出來呢。”
“我、我……”
“好了別哭了,在哭都成小花貓啦。到時候看張伯俊還要不要你!”葉千玲心思重,對於劉氏肚子裡的孩子,她不想多言。
俗話說,稚子無辜,可這都是劉氏自己作的,別人也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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