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千玲自然知道自己的聘禮招人眼紅,所以才特地落了三把鎖呀,不過這眼紅的人是誰……那可就不好說了,葉千玲望向劉氏,乖巧的笑起來,“太太說得對,趕明兒庫房重新修繕好了,千玲一定叫福兒再加三把鎖!”
“好啊大姐姐,讓大姐夫把盛京城最好的鐵匠找來!”葉瓊玲跟著起鬨。
這是防賊呢,還是防著自家人呢?
葉修遠連用膳的心情都沒了,急急地望了老太太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說:我一個當爹的不好說話,你老人家可管管這個死丫頭吧。
老太太又何嘗不眼紅?
葉家的家底就那麼點兒,全都被湯氏活著的時候給敗光了,這一大家子並下人們的吃穿用度,樣樣都得用銀子。
在老太太的心裡,身為葉府嫡女,葉千玲合該拿出點兒來與葉府同舟共濟!
可她壓根沒這個意思啊!
老太太想了想,終究是不甘心,便綿綿說道,“千玲啊,這次木棉院走水,雖沒有失竊,但是那殺千刀的賊人沒得手,難保不會再來一次啊。”
“聽說馬賊不僅搶東西,還殺人呢!”劉氏當即補槍。
管她從前是太妃還是貴妃,現在的她,是葉府的當家主母,自然是要討好老太太和葉修遠的。
想到這裡,劉氏又陰陰的看向葉千玲,“千丫頭啊,羅氏怎麼死的,你忘啦?那整個頭可都叫人給砍下來了,嚇死人了喲!”
寶珠本就恨劉氏入骨,這會兒聽到她竟然拿羅氏的死出來嚇唬葉千玲,哪裡還等得著葉千玲親自回擊?當即便如烈火灼心,上前怒道,“太太,您說這話可就多慮了!我娘那是因為您當家當得好,節儉到了實處,身邊連個粗使丫頭都沒有,才讓賊人得逞!大姐姐身邊有趙將軍,還有七殿下送來的能人異士,那‘賊’再敢冒頭,誰的頭被砍掉還不一定呢!”
陰險狡詐的劉氏,娘分明是被她給害了,誣賴在馬賊身上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還敢舊事重提,你當我寶珠是個軟柿子,隨便你捏的?我遲早有一天為娘報仇!
“寶珠啊,太太也不是有心提起你的傷心事,你別介懷啊。”劉氏哪裡看得起寶珠,只堆著笑敷衍,可寶珠卻並不接受,只冷冷的哼了聲。
劉氏吃癟,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已經恨不得將寶珠掐死,自己連羅氏都看不上,會在意她這麼個小丫頭?要不是這會兒有別的要緊事,看老孃不把你這顆小腦袋也給擰下來!……
“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別說兩家話,”老太太眼看話題都要偏了,怕庫房的事兒就這麼揭過去,趕忙給葉修遠使了個眼色,自己又絮絮叨叨道,
“千玲啊,這火源既然在庫房,恐怕是有賊人在打庫房的主意啊!你啊,一個姑娘家家的不好看著這麼多錢財,依我老太婆看,還是搬來上房甚好。我這一把老骨頭了,不像你年紀輕輕的在家裡待不住,總是愛出門子,我這裡也沒人惦記著,一般人想不到我這裡會放銀子,我還能整天守在房裡給你看著!放在我這裡,你也大可以放心,我都是半截腿入土的人了,金銀珠寶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我又不會惦記你的。等到你與七皇子大婚那日,一文兒不少的全都搬出來給你帶到王府去!”
老太太不僅把自己的意思表達清楚了,言外之意是葉千玲整天往府外鑽,難免給了賊人可乘之機!
葉修遠當即幫腔,“母親所言甚是,上房的丫頭婆子們最多,距離鬧市也近一些,恐賊人不敢接近。”
“爹爹的意思是丫頭婆子們多了,賊人就不敢打主意了嗎?”
葉千玲冷不防開口,目光悠悠的盯著葉修遠,卻讓他莫名打了個寒顫,這丫頭,到底是不是自己親生的?!為什麼就算接回來了,也跟自己從來沒有親近之意?
瞧瞧這眼神,冷冰冰的!跟要吃人一樣!
葉修遠正準備抬起嗓門抖抖當爹的威風,老太太卻給他使了個眼色,葉修遠見老太太有話要說,便閉嘴了。
“啊喲,千丫頭啊,你不要想多了!你老子和我啊,還不都是為你著想?你到底是年紀小,又是未出閣的姑娘,手上拿著太多錢財,既不合適,又管理不好,要是丟了碰了,將來難免沒法跟婆家交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咱們葉府吞了呢,你們說,是不是?”
老太太捂著帕子,兀自笑了起來,劉氏和韓氏也都點頭,“老太太說得有理。”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葉府吞了?你們特喵的不就是準備吞了這筆銀子?!
葉千玲看著這些人的嘴臉,簡直快吐了!
以前老太太也不是沒打過木棉院庫房的主意,不過那時候,她老人家還只是為了葉府,想葉千玲拿點兒銀子出來助葉府渡過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