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儀殿。
本就膚白細膩的柔妃,因著四皇子的事兒,此刻欺霜壓雪的膚色更是略顯幾分病態的白。
“娘娘,你派人送去的金粟子讓人給送回來了。”李嬤嬤手中一塊兒繡著蘇繡的小包袱,灰色顯得不那麼扎眼,裡頭卻是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沉甸甸的,裡頭是五十兩金子,李嬤嬤捧在手心,壓低了聲音:“外面還來了個侍衛。”
“定是少卿那裡有了訊息,隨本宮去外間!”
還未待李嬤嬤反應,柔妃已經起身,連件兒披風都來不及披,步伐透著幾分急切和憂心,待她步入中廳,就見一個小侍衛匍匐在地,嚇得身子都在瑟瑟發抖。
“參見柔妃娘娘千歲!”
“是你,二殿下在天牢怎麼樣?”知道天牢陰冷潮溼,葉千玲只不過打點了眼前的小侍衛,天牢裡免不了還會有其他落井下石的奴才,柔妃便讓李嬤嬤將金元寶兌成了不那麼顯眼的金粟子,置辦了些細軟,送給了這個小侍衛,讓他到天牢再打點一番。
“娘娘饒命!奴才,奴才……”
“娘娘面前,別支支吾吾的,有話快說,說得不清楚仔細你的皮!”李嬤嬤是柔妃的乳母,跟來了大月,簡洵夜和簡少卿也可以說都是她帶大的,實際身份和祖母差不多的,是以簡少卿出事,她也跟著擔心。
那侍衛一聽頓時嚇哭了:“娘娘恕罪,這金子奴才實在是不敢拿了啊,天牢……天牢現如今重兵把守,連個蚊子都飛不進去,二殿下更是有專人看守,奴才實在是不敢收了娘娘的好處了啊!”
“什麼?”
饒是柔妃見慣了世面,此事事關自己兒子,她也忍不住急了。
天下男人哪個肯允許自己的女人受染指?況且這個人還是高高在上的武皇!
縱使宛妃不過是個腰裡妖氣的狐媚子,可那也是武皇的女人,他怎肯善罷甘休?
蔥尖兒似的指甲指著侍衛,“你可知道把守天牢的人是誰?”
“回稟娘娘,是皇帝陛下的貼身侍衛破虜。”
“娘娘,您且別擔心,虎毒不食子啊,陛下不會對二殿下怎麼樣的。”李嬤嬤擔心柔妃心急,便狠狠地瞪了那侍衛一眼:“還不快滾,在這礙娘娘的眼!”
那侍衛快速滾了,柔妃才被李嬤嬤攙扶著,只覺一陣頭暈目眩,踉蹌了兩步。她的少卿,從小錦衣玉食,如今在天牢受苦受難。
這一切,都是因為怨裳那個賤人!
少卿那樣的芊潤公子,又有滄月那樣的美貌嬌妻即將迎娶,怎麼會去覬覦父親的妃子?
“賤人!”有涵養如柔妃,也忍不住咬牙切齒罵道。
“娘娘,你切不可自亂陣腳!”
“嬤嬤,給本宮更衣,本宮要去見他。”柔妃已然恢復了往日裡那股子清冷孤傲,但是眼神裡卻是愈發的堅定果斷,他們的兒子,他不護,她來救!
柔妃面上平靜剋制,可是沒人知道她其實心急如焚,換了一身玉色素淨長衫,披上披風,也不顧夜色漸深,連小廝都沒帶,便帶著李嬤嬤繞過御花園去找武皇。
,李嬤嬤提著燈籠,更是一腳深一腳淺的,竟然快跟不上柔妃的步伐。
“娘娘~您慢點兒!”
身後傳來李嬤嬤的喘息聲,柔妃一心念著簡少卿在牢獄裡吃苦,冷著臉步伐矯健,深夜御花園的眾多古樹形如鬼魅,她無暇顧及和欣賞,只惦念著讓兒子少吃點苦頭,對武皇更是有幾分生氣,
剛繞過一道假山,卻不想忽然從假山上竄出來個黑影。
“誰?”李嬤嬤還沒來得及喊出聲,便被捂住了嘴巴。
砰~
後腦傳來一陣疼痛,柔妃當即暈了過去,她的身前,出現了一雙小巧精緻的繡花鞋,不同於大月國的花鳥紋路,反而卻透著幾分鬼魅。
“柔妃娘娘,看著你這張臉,還真是不好下手呢。”
繡花鞋的主人命人將柔妃提了起來,指甲劃過柔妃白嫩的肌膚,眉眼間竟有九分和柔妃相似,這另外一分嘛……就是她的神態千嬌百媚了。
“世子妃,您讓人連夜定製的宮裝已經制好,只是……您為何要穿的如同柔妃一樣?”
“笨蛋!本宮做什麼事兒還要跟你彙報不成?……還有,說了多少次不要在喊本宮世子妃,幾個腦袋也不夠你砍的!”怨裳一個巴掌甩過去,蓄意留的指甲立刻刮花了那人的臉,那人毫無怨言,見李嬤嬤已經被敲暈了,又將柔妃拖到了假山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