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妃被少女時代的情懷衝昏了頭,好在李嬤嬤尚且還清醒著,在葉千玲的勸說下,總算是小心翼翼的將宮門開啟了。
葉千玲一溜煙兒就跑了進去。
剛穿過儀門,越過影壁,便看到裡面的門也是緊緊關著的,而金孝恩,卻悠悠閒閒的坐在臺階上嗑著瓜子兒。
一眼看見葉千玲,金孝恩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誰讓你進來的?柔娘娘吩咐了,不許任何人進來,快給我出去!”
葉千玲看到金孝恩這樣,便猜到了,“真的是柔妃娘娘的懿旨?我看啊,只怕是你搗的鬼,不許旁人進來吧!”
金孝恩被葉千玲說中心事,惱羞成怒,上來便推葉千玲,“不管是誰下的命令,都輪不到你闖進來!快給我出去!”
葉千玲的身量比較嬌小,金孝恩卻生得豐滿高大,年紀也比葉千玲大上幾歲,這樣貼身拉扯,葉千玲哪裡是她的對手?
眼看著就要被金孝恩扔到門外了,葉千玲乾脆拽住金孝恩的胳膊,低頭張嘴就是狠狠一口,而且還咬住不放。
這一口,葉千玲可是下了吃『奶』的力氣了。
金孝恩當即便疼得嗷嗷直叫,“啊!啊!!你怎麼咬人啊!你屬狗的嗎!鬆開,鬆開我!”
葉千玲根本不理會金孝恩,咬得還不過癮,伸腳對著她的腳背又是狠狠一踩!
金孝恩連遭偷襲,痛得往後一跳,正好磕在臺階上,一咕嚕摔倒在方才自己嗑出來的瓜子殼兒堆裡。
葉千玲冷哼一聲,又踹了她一腳,才往裡面跑去。
“你、你給我回來,誰許你進去的!”金孝恩掙扎著爬起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葉千玲已經一把推開了殿門,衝到裡面。
門一推開,葉千玲卻愣住了。
只見高麗國君與柔妃兩人一左一右立在一張長案几邊,那高麗國君正在作畫,柔妃則是目不轉睛的盯著高麗國君的畫筆看著,兩人連話都沒有半句。
此時無聲勝有聲!
道是無晴卻有晴!
被葉千玲闖了進來,原本的寧靜一下子打破了。
高麗國君愣了愣,當即將畫筆放下了。
柔妃也是微微一震,半晌才對高麗國君介紹道,“這是阿夜的未婚妻。不用擔心。”說著,臉上『露』出無奈而又尷尬的神『色』,“白駒過隙,韶華易逝,轉眼,你我都是要討媳『婦』的人了。”
高麗國君聽了,不免一笑,“你的兩個兒子,都十分成器,不似我的兩個孩子,令人頭疼。”
金孝恩就在這時衝了進來,一邊對著葉千玲叫喊,“你給我出去!”一邊對著高麗國君嗔道,“我怎麼就不成器了啊?”
高麗國君連忙呵斥道,“不許無禮!”
金孝恩卻依然叫囂著,“父王,您好不容易與柔娘娘敘敘舊,這個該死的葉千玲非要衝進來!我不許她進來,她竟然還敢咬我!快,快把她趕出去!”
“呵!”葉千玲一聲冷笑,“我原本以為高麗國君只是養了個不懂事的公主而已,想來公主年紀小,也尚可原諒,沒想到高麗國君已經而立之年,還不如自己的女兒懂事呢!”
高麗國君怔住,柔妃也愣住,也連忙對著葉千玲呵斥道,“千玲,不得無禮!”
葉千玲卻絲毫不理會柔妃,“千玲來看望未來婆婆,正是禮數之中,哪裡無禮了?高麗國君以鄰國國君的身份,躥進了大月宮妃的寢殿,才叫真正的無禮吧?”
一句話說得高麗國君和柔妃的臉都紅了。
柔妃的聲音也弱了下來,“千玲,不是你想的那樣……本宮只是和國君切磋一下畫技罷了,不過是圓年少時的一個遺憾而已。”
葉千玲一把將桌上畫紙全都收起,“母妃,咱們的武皇陛下,可不是個大方人,聽說從前的竹妃,在盛寵之際,不過是與當差的侍衛多說了幾句話,喊人家進屋吃了碗茶,就被陛下當場貶為庶人,更是將竹妃的母家所有在任的官員,全都罷免了!”
柔妃本來還沉浸在少女的幻想之中,這一瞬間,忽被葉千玲的話如當頭棒一般敲清醒了——西夏,可是一直都靠著大月的武力庇護著的呀!
只不過,高麗國君的腦門比柔妃還要疼,他當即便脫口而出,“是啊,若是叫武皇知道了本君如此越禮,高麗國可就完了!不止他會震怒,長公主勢必也要與本君廝纏個三天三夜!都怪本君,是本君經不住孝恩的磨纏,一時糊塗油蒙了心,竟不知天高地厚,進了娘娘的寢殿,還望娘娘恕罪!”
說著,高麗國君便對著柔妃深深一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