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若是不嫌棄的話,我就把我住的那間屋子讓給姐。”趙雲雷笑得有些羞澀,像個大男孩一樣。
寶珠怔了怔,“我睡你的屋,你呢?大姐這裡除了一件雜貨間,又髒又暗的,可沒有地方了。”
趙雲雷爽朗道,“四姐忘了我是軍人出身了嗎?跟著七殿下在西疆呆了三年,餓了吃螞蚱,渴了喝露水,以為被,以地為席,什麼艱苦的條件沒試過?這雜貨間,對我來,已經很奢華了。內個……我裹個棉被躺街上都能睡著!”
寶珠終於忍不住了,噗嗤一聲笑,“你這麼能睡,還能從西疆活著回來,我也是服你!”
“我受過專門訓練的,在四周安全的情況下,我可以倒下就睡,但是隻要有任何風吹草動,我也能立刻清醒。唯有如此,才能既保持體力精力去與敵人廝殺,也能隨時保持警惕,不被敵人突襲。”
趙雲雷憶起往昔崢嶸,臉上閃現出一種和平時不一樣的光芒,把他整個人都照亮了。
寶珠看得愣愣的,半晌才回過神來,“算了,我就在大姐姐床邊打地鋪,等兒涼了,叫人多燒點炭盆就行了。時候不早了,我先進去了。”
看著寶珠纖細倔強的背影,趙雲雷臉上痴痴地。
到了晚間掌燈之際,福兒和瑩朱果然又開始替寶珠鋪地鋪。
福兒很是周到的道,“今兒聽了五姐的話,怪怕饒。所以我把前些日子七殿下送來的羊皮氈子翻出來了,在底下多墊一層,溼氣也就沒有那麼容易躥上來了。”
葉千玲點頭,“還是你考慮的周全。最好在上頭也給寶珠多加一床被子。”
寶珠咬著帕子笑道,“這兒還沒完全冷起來呢,你們想燒死我!”
葉千玲也笑了,她自己也不太明白,怎麼的就漸漸地對這幾個便臆妹上了心,不自覺的就開始照顧他們了,整的跟個知心大姐大一樣。
啊!要不得要不得啊!
葉千玲正想著心事呢,門外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
“這麼晚了,會是誰過來?”福兒一邊嘀咕,一邊往外走去開門,“趙將軍?這麼晚了,是有什麼事嗎?”
“趙雲雷?”葉千玲也有些驚訝,“快請他進來。”
哪知道趙雲雷就站在門口,並不進去,直接道,“屬下跟四姐兩句話就走。”
“你找四姐?”葉千玲更奇怪了,“你找四丫頭什麼事?”
寶珠也問道,“什麼事,你吧?”
趙雲雷卻齟齬了,忸怩了一會,才道,“四姐,我把屋子收拾好了,你可以去看看,若是滿意,你就住,不滿意,你再回王妃這裡打地鋪也可以。”
“屋子?什麼屋子?”葉千玲低聲對寶珠問道。
寶珠也不知怎麼的,臉就紅了,把白日裡與趙雲雷的對話告訴了葉千玲。
葉千玲悄咪看了寶珠一眼,只見她俏臉上紅雲密佈,頭也低下去了,縣裡頓時明白了幾分,連忙拉著寶珠往外走,“哦!好啊好啊!我們這就來看!”
到了門口,只見趙雲雷臉上也紅紅的,一個在戰場上廝殺無度的大男子漢,此刻頭低得比寶珠還深。
葉千玲忍著心底的笑意,把寶珠拽到了趙雲雷的寢屋。
剛踏入門檻,就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原來是桌上擺了滿滿一花瓶的新鮮花卉。
屋子也被收拾得几淨窗明、微塵不染,除了素淨單調了些,簡直乾淨得像個女兒家的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