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璐此時只要保住謝嶠的性命,沒時間來查這真假,冷聲道:“將她拉下去關起來。”又對著管事他們道:“快去準備送大人回城。”
杜姨娘自知事情已經敗露,她亦難逃一死,要怪就怪她自己不死心非要看著沈寶璐悽慘的死狀才甘心,她冷聲笑道:“有大人陪我黃泉路上我也不寂寞。”隨即抓了地上的冷刃向脖子劃去,寒冷的兵刃劃過的頸脖,鮮豔的血噴薄而出,杜姨娘緩緩倒下雙手緊緊抓著匕首,雙眼無望的望著天不知是不甘還是絕望。
寶璐背上一股股的冷意躥上來,她死有餘辜不值得同情,她只恨自己的心軟鑄成了大錯,害謝嶠生死一線。
“拉下去埋了。”寶璐冷聲吩咐,轉頭進屋。
一行人風風火火趕回了京城,將京城中有名的大夫皆請了來,惹得城中也有不少震動,謝府出了什麼事了,這般大動靜。
吳豫聽到動靜火速從吳府趕了過來。此刻大夫正在裡頭會診,寶璐不敢打擾只敢在外頭候著。
吳豫是個不信邪的,道:“我不信雲霽這般輕易著了人的道。”非要進去親眼看到才相信。一盞茶之後吳豫罵罵咧咧了出來,見了寶璐面色慘白,道了一句:“夫人莫要傷心,裡頭是個命硬的,閻王都不敢收他。”說罷頭也不回的走了。
寶璐雖奇怪吳豫的行徑,但這關頭上也無暇他顧。
此刻大夫也陸陸續續的出來了,寶璐忙上前詢問到底情形如何。
大夫們皆是道:“大人福大命大,催吐起了大作用,看著脈象已趨於平穩,我們先開些清熱解毒的藥,但若是發起燒起來老朽們還得過來看著,若這兩日能平穩渡過便好了。”
寶璐聽了心中仍是七上八下的,但究竟比之前的安心些,她吩咐綠蘿將大夫送出去,急切的進去看謝嶠。
寶璐進去,謝嶠雙眼緊閉躺在床榻上,她上前去,謝嶠的臉本就偏白,此刻血色全無竟如玉宣紙一般,幾近透明。
寶璐心驚輕輕握了謝嶠的手,小心的伏在床榻前,看著謝嶠面容平和連呼吸起伏都難辨,她心中沒來由的一陣恐慌,忙伸出手去在他鼻息間試探。指頭微微有溫煦的氣息拂過,寶璐這才鬆下心神,一低頭不免又落下淚來。一個不慎竟生此禍端,都怪她心軟、婦人之仁這才致謝嶠受苦,若有可能她寧願此刻躺在這裡的是她。
寶璐又愧疚又心疼,心中不知如何是好,唯一能做的便是在床前陪著謝嶠。
是夜,謝嶠竟發起了低燒,寶璐整晚整夜都守在床榻前,手中謝嶠的手開始發涼的第一刻她便驚醒,寶璐緊張立刻呼人來讓她們去請大夫。
寂靜的京城只聽醫館的門開開合合,步履匆忙往謝府而去。
翌日已開始有傳言,謝嶠中毒恐有性命之虞。
聖上聽聞亦是擔心不已,將吳豫叫了去問情況,又特地派了禦醫前去。
京中人見謝府進進出出皆是京中聖手,此刻連禦醫都過來可不印證了傳聞,紛紛道,謝家玉樹怕是過秀早折了。
沈府亦是得了訊息,沈宗榮坐不住,拉了趙姨娘就往謝府過來。
謝府人不敢怠慢忙請了沈宗榮二人到廳上去坐,又讓人給夫人傳話。
寶璐此刻正在房中守著謝嶠,見禦醫眉毛緊了又鬆鬆了又緊,按捺不住道:“禦醫,大人究竟如何?”
半晌,黃禦醫方收了手,道:“幸好催吐的及時,昨晚又有大夫看護著,及時用藥,我先寫個方子試試,晚上我再來看大人。”
寶璐驚喜:“真的?”
黃禦醫道:“聖上關心,老朽不敢怠慢,這幾日都會來府上觀察,力保大人無虞。”
寶璐一聽心神大松,即道:“送大夫到外廳。”此刻方有一分心神聽人回話,聽說沈宗榮與趙姨娘過來了,她也無心去應付,便讓綠蘿出去寬慰兩句。
外頭沈宗榮與趙姨娘雖擔心,但這關頭上也不敢十分打擾,見綠蘿出來只得拉了綠蘿的手好一番囑咐,一有風吹草動立刻給沈府遞個信。
黃禦醫果然技術過硬,及至下午,謝嶠已悠悠醒來。
寶璐一見喜極而泣,拉著謝嶠的手不肯放。
謝嶠露了兩絲笑道:“我又不是死了,你哭的這般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