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璐瞠目:“他們不要命了,這打著仗還敢貿易。”隨即想到自己也是想辦法去夔州城,和這些不要命的商賈有何區別。
黑臉媳婦也不明,道:“聽我男人說,戰事過了沿江府郡的藥材價格必定大漲,這些商販定想去發這筆財。”
寶璐深以為然,富貴險中求,對商販來說這是發財的大好機會,豈肯錯過。
黑臉媳婦的這一番話倒是給寶璐提供了一條回去的方法。她暗自謀劃,今晚便等著這些過往的商販,搭他們的馬車必能到夔州。
寶璐又吃了兩口將果盤都塞到黑臉媳婦手中,拍拍手上的殘渣,道:“你自個兒再吃會,我去睡一會。”
黑臉媳婦一聽忙起身送寶璐進去,又好生的關了門這才又坐在門外欄杆上剝起花生來。
入夜,寶璐睜著雙眼候在房中,估摸著側房□□的婆子睡熟了,便偷偷摸摸爬起來推開門出來。
寶璐一身男子打扮,她想江湖險惡她一個姑娘家終究不方便,只好做些偽裝。這一身是寶璐朝那黑臉媳婦要來的,她道驛站都是男人,她這身打扮也不合適,不如給她備一身男子的,若想出去走走也方便,黑臉媳婦憨厚沒有懷疑的給她拿了一身她兒子以前穿過的衣服。
寶璐出了門後便往後院走去,得益於這間院子僻靜,她毫不費力的就出了後門,又摸索著往前繞去。
驛站前頭有一塊空地供於來往行人休整,寶璐方才在院子裡時聽見了一些動靜,心中猜想許是有商隊經過。
寶璐偷摸著繞到前頭去,果然漆黑空地裡燈火點點,有一些人在休息說話。寶璐大著膽子過去,驛站的人除了幾個媳婦並未有人見過她更不消說她如今這般打扮,所以她也不怕被人認出來。
寶璐上前攀談:“幾位大哥可是往夔州。”
幾個人見她是從驛站方向出來,心想許是哪位大人府上的,倒有幾分客氣,道:“我們不往夔州,不過倒經過那裡。”
寶璐聽了堆笑道:“幾位大哥能否捎我一程,到了那邊我家主人定會厚禮相謝。”
幾位商客聽她如此說倒是生了疑,他們長年在外不得不謹慎些,其中一人便問:“敢問你家主人貴姓?”
寶璐腦子一轉,“姓汪,夔州城汪知府。”寶璐假借汪府之名無非是為了自身安危做些震懾,這些商客只為求財定然不想惹上官家人。
“汪知府?可是前頭才升任了,還大擺宴席慶賀過的那位。”商客中有一人發問。
寶璐忙點頭:“正是我家主人,我有要事緊著向他回稟。”
其他人紛紛問那人怎知道,那人得意洋洋道:“我不僅知道汪知府大擺宴席還知道他剛慶賀過慶安王就造反了把他嚇得夠嗆,這幾日都忙不疊的在巡城。”
眾人鬨笑,起鬨道:“你就吹牛吧,你是他的起居郎嗎?知道的這般詳細?”
那人不服氣:“那日汪知府擺宴我還進去過,在夔州城的商賈都去恭賀過,那日汪府流水的禮物不知道進去多少,我都是親眼見的。”
一人問:“你那日在夔州,怎麼今日又往夔州那邊去?”
那人答:“我本運了貨往滇南去,雖知半路家中小廝趕來道家中老母病倒,我便在夔州出了貨準備回家侍奉,這才趕上了汪知府的升任宴湊了個熱鬧。出完貨我便往回趕,誰知走到荊州遇上動亂了,我與其他人趕緊上了岸,又聽說戰後藥材會漲,我想著終究是回不去了,不若西去運些藥材回來賺一筆。”
一人笑道:“說你是吹牛了,你還不承認,你下了宴席便出夔州了,如何得知汪知府嚇得屁滾尿流。”
那人不服氣,“我這幾日碰到來往貿易朋友,他們都這般講豈能有假。”
其餘眾人聽了皆是笑,道那人是吹牛。
寶璐心中暗暗算來,汪府宴席後發生的動亂,那麼其實他們出來之時汪知府是知了的,她們未聽說,只怕是不敢叫她們聽了擔心而已。
那人被眾人笑的急了,赤著臉道:“揪著我幹啥,問問這位小兄弟既是汪府的人怎會在這裡?”
眾人一聽也有道理,紛紛問寶璐,既是汪府的人叫驛站派輛官車送去夔州便成,何須這大半夜的搭他們的順風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