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璐思想定便讓車夫轉嚮往大慶庵去。
寶璐在庵堂吃過齋飯,又添了些香油為各人祈了福,思及京中趙姨娘、寶玲她們不免心中傷感又擔憂。寶玲是不必她擔心的,只趙姨娘...
原在京中之時她為了趙姨娘放心定期在錢莊存錢,初來夔州她雖困難,這一項卻是月月都存的,如今手頭寬裕起來數額亦比往日多些,為的就是讓趙姨娘知道她在這裡過得好莫要擔心,也是怕她沒安全感又去尋二富,這大半年來雖說有書信來往,俱都是事事說好的,沒別的了,寶璐亦是無從知曉趙姨娘究竟好不好,或者有沒去找二富。
寶璐又神傷了一會,直到戌時方才起身回去。
八月下旬的天氣依舊有些悶熱,綠蘿、翠芸兩個因愛涼爽,況已入夜,想著不妨事願意走著回去,寶璐便換了轎子回去。
夜深人靜,只有轎子的吱呀聲。寶璐坐在轎中凝神思量著食肆的事情,本朝慣例做官的是三年一動,如今離謝嶠動還有兩年多,但時間一晃就過去了,現今生意愈發順暢起來,是時候該為將來考慮考慮了,比如離開謝府之後,也該有個自己的院子。
“哐”
“哐”
遠處傳來尖銳的聲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寶璐回過神來掀開簾子,微微皺了眉問綠蘿:“什麼聲音?”
綠蘿前後看了下,對寶璐道:“好像是有聲音,不過沒瞧見什麼。”
說話間,轎子便轉過街角,刺耳的聲音一下清晰起來。
綠蘿和翠芸看清了,原來前面有打鬥聲。
“姑娘...姑娘...我們好像遇到匪徒了...”
“啊~”
翠芸打著顫的話音未落,只見一個匪徒的劍被打脫手朝這邊飛來,忍不住尖叫了一聲。
兩個轎夫皆是膽小老實的人,又想著反正酬勞已經拿了,轎子是死物一時也無人要,不若逃命要緊。
寶璐還未來得及問翠芸出了什麼事,只覺得一陣失重,她失控的晃起來差點摔出去,忙伸手扶住兩邊轎壁穩住重心。
“姑娘!”
轎外傳來綠蘿、翠芸焦急的喚聲。
寶璐忙穩住身形,掀了簾子往外看,兩個轎夫已落荒而逃,而街前頭停著一輛馬車,街中有些人在打鬥,因是夜晚看不十分清楚。
“姑娘...我們該怎麼辦?”翠芸牙齒打著顫問。
寶璐也暗自焦急,此刻後悔方才大意讓店裡的馬夫先回去了,兩個轎夫一逃,她們三個姑娘家著實有些危險,此刻距離謝府還有三條街的距離,而在此條街是通往謝府的必經之路。不若先去食肆,食肆就在這條街後面,範哥和杏娘慣是住在店裡的,她們待一段時間再回去也不遲。
“啊...姑娘後面好像又有人來了。”
寶璐嚇了一跳忙道:“你們快進來。”只要這些人一過去她們馬上出來跑去食肆。
綠蘿、翠芸慌忙躲到轎子裡去,狹小的轎子塞了三個人顯得有些擁擠。三人心慌意亂也顧不得擠,反而緊緊挨在一起,心中祈禱著,待會這些人有仇尋仇跑過去便罷,千萬別理會她們這頂小轎子。
“爺。”飛劍坐在車前有些猶豫道。
“何事?”謝嶠淡定的坐在車裡,微微掀了簾子瞧外頭情形,心中有些懊惱,實在是高看了這些人,飛劍還未出手,就已快受不住了,如此下去他該如何不著痕跡的將信箋落入這些人手中。
“前面的轎子似乎是沈姑娘她們。”飛劍視力很好,便是夜間也能瞧個七七八八。
謝嶠聞言放下窗簾,掀開車簾往前看,街尾果然停著一臺轎子。
“你確定?”謝嶠問。
“應該是的,方才我見著兩身影像是綠蘿姑娘和翠芸姑娘,有一聲叫聲像是翠芸姑娘的。”
謝嶠皺眉,方才他在食肆吃到後面,已覺察到菜已不是她所燒,以為她早已回去歇著了,可如今他都從食肆出來了,她怎還在這。
謝嶠思想間已掀簾下車去。
“爺!”飛劍忙跟著跳下來,情勢雖在控制之中但也不能掉以輕心了,忙持劍跟上謝嶠,馬車邊另有兩個護衛見謝嶠往那邊去,也忙跟著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