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璐一看便笑了,指著那裡道:“那裡總錯不了,咱們去瞧瞧何等食肆敢起這麼大名號。”
翠芸一看也樂了:“這總錯不了。”
三人轉了個彎便往巷裡進去,走近了才發現這是一間不大的食肆,二層小樓,店名雖起的大,店堂卻冷清的緊。
翠芸是個人精,一看這冷冷清清的模樣,便暗暗朝寶璐道:“姑娘,這裡冷清,怕是不好吃。”
寶璐聞言頓了下,又朝左右張望了眼,只見左右皆是川菜的幌子,看來這附近只這一家江南食肆,她道:“這裡南來北往的商客雖多但其他地方的倒都能適應,江南口味冷清些倒也正常。”說罷先行進了去。
店中冷清,櫃前只一婦人守著,見人進來忙熱情的迎了上來。
不知是否寶璐錯覺,這婦人見了她三人似乎怔愣了下,隨即又熱情的將她們迎往裡頭。
寶璐也未多想要了一間樓上的廂房,婦人十分熱情,挑了一間靠窗視野好的房間迎她們坐下,聽她們點了菜後又歡喜的下去交代,不一刻又上來倒茶送點心。
綠蘿瞧著這婦人忙前忙後,倒向寶璐低聲了句:“姑娘,這婦人倒十分熱情。”
翠芸倒是理解,“這家店這般冷清,好不容易來了客人自然熱情。”
寶璐笑笑舉茶啜了口,往窗外瞧去,這二樓房間視野倒不錯,外頭的街景便是她們方才進來那條街,臨窗看去一覽無餘,街上有各色各樣的招牌,街道蜿蜒此刻已有一些熱鬧景象。
正想著,婦人帶了小二來佈菜,一盤盤的菜擺上來,寶璐一瞧這許多倒是疑惑了,方才她只是點了一些精緻點心,這會上來倒有好些羹湯魚肉,寶璐忙道:“掌櫃莫不是弄錯了,方才我們並未點這些。”
婦人忠實的笑笑:“我看時候將午,恐姑娘饑餓所以讓廚房燒了,姑娘用便是,這是妾身的一點心意。”
寶璐聽這話似乎有來由,又聯想婦人方才頻頻覷望她,再仔細瞧婦人似乎有些面熟,便試探性的問:“掌櫃的看著面善,莫非我們在哪裡見過?”
婦人一聽笑的眼都眯起來,憨憨道:“貴人健忘,但妾身得貴人恩惠無一日不記在心中,今日有緣能在此處重逢姑娘,妾身也沒別的能報恩,不過是些不值錢的飯菜,還望貴人用些。”
一旁的綠蘿和翠芸聽了一頭霧水。寶璐聞言又細細的去瞧她,細細瞧去有些眼熟,又見她不自然的在手腕處摩挲,那裡隱約可見一條淡粉色疤痕,寶璐靈光一現,猛然間憶起這婦人,原來她就是去歲老太太過壽,謝嶠別出心裁請的雜耍班裡那位飛天的女子,那時她在永安堂後門等賞,她見她身體單薄又受著傷,心中不忍給了一隻金簪,沒想到這婦人倒這般念舊情,只不過她如今身體發福,臉龐圓潤了許多,所以一時間沒認出來。
寶璐看著滿桌的菜餚,覺得著實有些鋪張了,道:“我當日不過舉手之勞,倒擔不起這般謝意,再說那也是你該得的。”
婦人見寶璐認出她來,忙做了萬福:“姑娘與老太太心善,待我們這等人皆是和顏悅色的,妾身行走江湖多年,甚少受人這般對待所以一直記在心裡。”
“再一個那時我因手腕傷了筋骨無法再做高空飛躍這些危險動作,班主無情拿了老太太的賞後便將我趕出來,範哥待我情真要與我一起走,班主本不許他便舍了家當錢兩,當時我們身無分文,幸好姑娘給我的金簪,我當時因喜愛便貼身放著,班主並未發現,也是靠著這只金簪,我們得以生活,後又輾轉到了此地,說來姑娘實在是我們的救命恩人了。”說著又要向寶璐深深一做福。
寶璐忙拉起她道:“說來也是你們自己勤勞肯吃苦,才打拼下這麼一家店,實在並非我金簪之故。”
婦人聞言,微微的一嘆氣,道:“唉!怕也是難以為繼了。”說著又想到寶璐她們是來吃飯的,怎能對著她們抱怨,忙道:“姑娘莫聽我絮叨,趕快坐下來吃些,不夠我再叫範哥燒。”
寶璐忙道:“莫再忙,莫再忙,光這些我們幾人都吃不下,千萬不要再浪費了,我們坐著歇歇腳便罷。”
婦人聽了忙道:“姑娘坐,姑娘坐,你先吃著,待會吃飽了我給姑娘泡一壺上好的滇茶。”說著便忙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