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璐情急之下脫口而出:“這天色已黑,不太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的。”謝嶠拉了她便走。
寶璐徹底的慌了,也顧不得許多,只道今日萬不能再進思我院,誰知道會發生什麼,萬不能在司書司畫面前進思我院,誰知日後會發生什麼。
寶璐死死拉住謝嶠的手,堅定道:“我不去。”
“莫非你要我抱你去。”謝嶠眉一挑,眼中已湧上躍躍欲試之色。
寶璐脊背發涼,隨即道:“綠蘿、翠芸還候在院外。”
謝嶠沖著司書道:“知會她們一聲,不必等了。”
司書本來見二人之間不一般,已是傷心欲絕,如今謝嶠又讓出去她傳話跟個丫環似的,心緒再難剋制“哇”的一聲沖了出去。
寶璐見這情形知道已然壞事,這邊萬不能再進思我院了,昨日的事她可不想再來一次,只好雙腳死死的抵住地,不肯放鬆:“老太太還要等我的宵夜。”
“無妨,遲些我與你一起去。”謝嶠四兩撥千斤。
聞此話,司畫立刻淚意滿眶。
謝嶠見寶璐磨蹭,當真雙手一橫將寶璐橫抱起來,寶璐驚呼一聲,本能的去攬住謝嶠的脖子。
謝嶠看她花容失色的模樣頗為可愛,心中大暢,抱了她舉步往外走去,出了房門往西側角門出去直入思我院。
書房院外,綠蘿、翠芸二人來回走,神色十分著急。
不一會杜姨娘領著弄影形色匆匆的趕來,見到綠蘿二人忙問:“怎麼回事,我聽著後園都亂起來了,聽說司書帶了人將沈妹妹押走了。”
綠蘿、翠芸二人已是六神無主,一見杜姨娘來了,忙上前求救道:“求姨娘快進去看看,姑娘在裡面不知要受什麼罰了。”
杜姨娘面露難色:“內書房向來不許外人進出,只怕我也進不得。”
綠蘿、翠芸一聽愈發不得了了,寶璐已經進去許久,裡面一點動靜都沒有莫非給打暈了,嚷嚷著就要闖進去。
杜姨娘暗忖,寶璐是老太太心尖上的人,她若有個好歹,只怕老太太也傷心,司書司畫二人昨兒找她發了一通牢騷,若真拿了寶璐的錯處定是不留情的,未防事情越鬧越大,不如到永安堂去搬救兵。
杜姨娘正欲叫弄影去求老太太之際,“吱”一聲,司書開門出來了,只不過神情古怪的很,見她神色悲傷,滿面淚水。
綠蘿、翠芸二人一見有人開門,忙上前問:“我們姑娘呢,你把我們姑娘怎麼樣了?”
司書本就一口惡氣沒處發,見綠蘿、翠芸將擠上來,狠聲道:“你們姑娘死了。”
綠蘿、翠芸一聽如五雷轟頂,當即大哭起來,咬著牙就要跟司書拼命。
杜姨娘見狀忙讓弄影上前將二人拉開,神色凝重的問司書:“到底怎麼回事?”
“不過是跟爺去思我院了,瞎吼什麼!”一道聲音從司書身後傳來,眾人從司書開了半扇門後面瞥見是司畫。
綠蘿、翠芸二人一聽,立馬止了哭,問:“我們家姑娘沒事吧?”
司書一聽司畫出來不幹了,什麼也不顧的忿忿不平起來:“爺分明偏心,青玉齋的人犯了這麼大的錯竟不追究還將她往思我院帶。”
司畫冷了一張臉:“你就知道哭哭哭,爺就是偏心了你能奈她何?”
司書愈發瘋癲起來,“你還罵我,我不過是傷心哭兩聲還不行了?”
綠蘿、翠芸二人聽了這話,像是自己姑娘沒事,當即心情大暢,又見此刻亂哄哄的,也沒空與她們抬槓,不若去思我院看看姑娘的情形,二人當即拭了眼淚退出來往思我院去。
杜姨娘此刻想走是不能的,見二人情緒崩潰少不得安慰:“你們也莫傷心了,爺怎麼處置自有他的道理。”
“我看爺就是給那個狐媚子給迷住了,咱們府裡來來往往多少美人也沒見哪個能讓爺如此的,咱們在府裡這麼多年,但凡有個私自進內書房的,哪一個沒有發落過?憑啥爺就這般厚待她,不僅不罰她還將她帶往思我院。”
杜姨娘雖然多年受冷落,聽了這些話也難免心裡發悶,只是年長些,不好發作,少不得剋制住,安撫二人:“男人慣是喜新厭舊的,況是爺,身邊又這麼多人,你們又不是第一天進府,何以這般發作起來。”
“姨娘是沒看到,爺待她真的不一般,這麼多年府裡的姬妾雖多,但能進內書房的屈指可數,這思我院就更不消說了,往常也有不知好歹仗著自己長得漂亮的狐媚子,偷偷摸摸進內書房想勾搭爺,哪一個沒被爺發落過,如今對著沈寶璐竟是處處維護。”
杜姨娘知她二人慣受寵愛,如今突然冒出一個沈寶璐處處搞特殊化,心裡當然不平衡,遂嘆一氣:“這些都是沒法的事,咱們也不必自個兒跟自個兒過不去,你們若當真不爽快,不若到我那裡坐坐散散心。”
二人心情正鬱悶著,豈有不願意之理,隨即回去梳洗了番跟杜姨娘往武陵閑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