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芸嘀咕了句:“定又是紅蕊同她說什了麼,院中有這等內奸真是頭疼。”
寶璐倒不似她那般煩惱,道:“左右不過一些閑話,兵來將擋。”說罷,揚起笑回應:“阮姐姐。”
待走到阮香門口,她親熱的挽住寶璐的手道:“妹妹好福氣,聽說早上銀箏又託了一個木盤往你青玉齋去。”
寶璐笑道:“不過是昨日及笄,在院子裡鬧了些,被多嘴的婆子告到永安堂去,老太太是個慈心的倒是沒怪我反還送了一份禮,我倒是無地自容了。”
阮香依舊是笑:“不管什麼原因,你終究是得了老太太給的東西,這分量我怕是拍馬也難及了。”說著又嗔道:“你也真是的,生辰也不叫我去。”
寶璐尷尬的笑道:“阮姐姐慣睡得早,不敢擾你休息。”
阮香愛嗔的戳了她一指頭,“別的人我自然不高興被打攪,但咱們都是自己人,我就喜與你一處。”
寶璐忍著掉落的雞皮疙瘩,幹笑道:“下次一定。”
阮香轉喜:“說定了哦!”
寶璐再三保證一定說話算數,阮香這才放她回去。
剛回到青玉齋,吳瑛便過來串門,寶璐笑道:“今日可熱鬧。”
吳瑛笑道:“早上銀箏之事已傳遍了,你想清靜都難。”
寶璐瞠目:“你都聽說了?”
吳瑛點點頭,“不止我,只怕外頭的聽到了。”
翠芸在旁聽了氣不過,“姑娘,我們將她打出去吧。她說給淩霜閣聽也就罷了,還搞得滿園皆知,如今連外頭的都知道了,這不是給你樹敵是什麼。”
寶璐也頭疼,可千萬不要誤會她爭寵才是,她實在沒精力在這上面搞事。
吳瑛安慰道:“這園裡的人都有千裡眼順風耳,一點動靜都瞞不過她們的耳目,你也不必太頭疼可。”
寶璐嘆了一氣,“也不能怪她們誤會,著實我自己是往老太太身邊靠。”
吳瑛捧了茶慢慢的啜,好一會才道:“老太太可喜歡你?”
寶璐嘆氣,“老太太哪有這麼好糊弄,正主身邊不鑽,光往她身邊鑽,不懷疑你才怪。”
吳瑛笑道:“老太太是個面冷心熱的人,你久了便知道了。”
寶璐只得笑道:“但願如此罷。”
翌日是元宵節,謝府設宴,因人丁單薄,便讓她們也上桌吃。
一桌上謝老太太冷著個臉,想必是這番情形又讓她觸景傷情了,謝嶠自當不知,厚著臉皮給謝老太太盛湯圓。
節日裡謝老太太不好發作,吃了半碗湯圓便道乏了要回去了,臨走,又提醒了一句:“你是謝家子孫該是有自覺。”
謝嶠起身欲扶老太太回去,謝老太太甩袖,“年紀輕輕吾要跟著我老婆子。”意指他該為謝家傳宗接代努努力了。
謝嶠無奈,只得道:“我也不在老太太跟前惹人嫌,自個兒去書房看書。”
司書司畫二人一喜,忙起身:“我們去伺候爺。”
阮香坐在寶璐身邊,一隻玉手暗暗的掐寶璐,低聲道:“老太太都發話了,還不快將爺留住。”
寶璐忍痛,低聲道:“爺瞧不上妹妹,妹妹也就不自取其辱了。”
這期間謝嶠已經離席,司書司畫二人早已跟上消失了。阮香眼光一瞥在寶璐臉上打了個轉,道:“憑妹妹這張臉豔壓她二人綽綽有餘,兼而又有老太太看重,你自個兒怎就不爭氣呢?”
寶璐沒料到阮香會將這些拿到飯桌上說,當即覺得有些尷尬,再看杜姨娘正在剝蝦,好似根本沒注意她們在講什麼,吳瑛柔柔看著她,神情如沐未有他意,她心中稍安,便道:“若說豔壓阮姐姐可是咱們裡頭一個,但司書姐姐她們能長寵不衰自有她們好的地方,我也就不妄自尊大了吧。”
阮香白了她一眼,見杜姨娘還在吃,吳瑛又是事不關己,生氣道:“你別再吃了,咱們四個人沒得還給她們兩個人壓一頭。”
寶璐一凜,上次阮香求聯盟被她二人裝傻充愣混過去了,如今她的口氣已然是她們四人一條陣線的了。
杜姨娘垂著眼,拿過桌邊的帕子擦了擦手,平淡道:“什麼壓不壓的,過好自己的日子便好了,這般爭來爭去若是鬧到老太太跟前豈是好看的?”
阮香恨鐵不成鋼豁然起身,指著杜姨娘道:“你就是這樣萬般忍讓的性子,才讓那兩個蹄子爬到你頭上去。”說罷便甩帕而去。
寶璐、吳瑛二人尷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倒是杜姨娘看得開:“她慣來這樣,你們也不必太放在心上。”說著淨了手也起身回去了。
寶璐與吳瑛二人對著一桌菜坐著無趣,也沒了胃口各自回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