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蓮。”
“紅棉。”
“紅櫻。”
“紅蕊。”
八人自左往右依次福身報名,婉轉的身段只覺得如水般起伏連綿去,甚覺溫柔風流。
寶琪對著三人笑道:“到底比北方女子可人些。”
柳金月在一旁笑著應道:“這些都是基本功,我們江南的女孩子,無論大戶人家還是小門小戶,姑娘都會學些琴樂舞蹈一來陶冶情操,二來可矯正儀態聲音,一舉一動、一言一語才顯淑女禮儀。”
寶琪聽了一臉豔羨:“我們京中高門大戶的小姐們也會學習琴樂舞蹈的,”轉而對著三人道:“大姐和二姐她們也學過幾年琴,只是到了我們,家中便也無閑心安排這些了。”又看到廊下擱著的些蕭、箏、絲竹,寶琪起身跑過去好奇的拿起來觀賞,驚喜發問道:“她們除了練舞蹈,還需要練琴嗎?”
柳金月笑了:“有句話叫十八般武藝樣樣齊全,這些小丫頭們雖比不上那一等的人才,這些卻也不在話下的。”
寶琪聽著撩撥了一下琴,一陣美妙樂聲洩出,她似有期盼:“以前我在太太房中聽到的樂聲便是這個聲音。”
柳金月在一旁忙將陶婉娘推上前去,“絲竹管樂,陶師傅最是內行,每人有每人的特點,適合的樂器不一樣。”
寶琪聽的興趣盎然,忙伸出手去,問:“陶媽媽你看看我適合什麼樂器?”
陶婉娘捏了捏寶琪的手,又豎起來看:“纖細又長,倒是練琴的好手。”
“真的嗎?”寶琪興奮,望著那琴又不免多了幾分期待,她見寶璐三人杵在那裡又將她們拉過來道:“那你看看她們三個呢?”
陶婉娘不如柳金月能說會道,卻有一股溫婉可親之態,三人見寶琪與她們說的甚是火熱,也不好太拘謹,便也過來隨意看看樂器。
陶婉娘拉起寶玲的手,將她衣袖往上掀了幾分,笑道:“這位小姐,皓腕豐盈,若帶兩個金鐲、翡翠,吹動長蕭之時,皓腕露出想必是極美。”
寶玲羞紅了臉,忙將衣袖拉回來蓋住雙手。
寶琪在一旁拉起寶珍的手送到陶婉娘眼前道:“陶媽媽,你看她的手呢?五指短小怕是沒適合的吧。”
陶婉娘微微一笑:“但想學些怡情也無妨。”
柳金月在旁看了眼寶璐,接嘴道:“我雖不是其中內行,但也是在姑娘中打轉的,這位小姐的身段雖未長開,卻可以看的出是練舞的好苗子,若好生加以練習可是個絕世佳人呢!”
寶璐無語走到一邊,雖知她並無惡意,但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好像她們只是供人欣賞的玩物般。雖說庶子女比不得嫡出的叫人重視,但來這之後據她觀察來看,鄭氏也算的是一個好太太,即便是對沈宗榮原先愛妾劉氏所出寶玲也未曾有過虧待,刁蠻如寶琪亦能相容。即便鄭氏是裝的,原因不外乎女兒不比男兒爭家産,好生養著遲早嫁出去,於鄭氏也是美名一個,但也算不得什麼大錯誤。她原先還想防著鄭氏後來也想通了,古代大多盲婚啞嫁,別說庶出子女即便是嫡出的是否能嫁的良人也全憑運氣。所以與其在防備鄭氏上花費力氣,還不如在未來婚嫁上把把關,遂與鄭氏相處也算融洽。
只是今天這柳媽媽的言辭讓寶璐格外的不舒服,因此也並未搭腔,站了一會便道:“我們該回去了,出來時並未和姨娘說,怕是要擔心了。”
寶琪正與柳媽媽討論時興的衣著、打扮在興頭上,聽了不悅道:“待會使人與姨娘說一聲便罷,急什麼呢!”
寶璐又看寶玲、寶珍二人也聽著饒有興致,心想許是自己敏感過度,遂也在一旁廊下坐下倚柱聽著。
不知多久,在寶璐昏昏將睡之際,寶琪總算盡興,再三與柳媽媽約了再來之期這才意猶未盡的出來。
一路上,寶琪仍十分興奮的討論方才所聽的時興裝扮,討論著要將這花樣繡進新絹子上,寶珍、寶玲二人聽著方才的花樣確實新奇不免也插了幾句,只寶璐一人興致缺缺。
幾人一直說到綠蕪院門口才各自告別回院。
寶璐對小月軒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說不上來什麼只得敬而遠之,所幸後面寶琪倒也沒鬧著又去,她還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