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尿病飲食也就五穀雜糧,清淡的唄?這飯跟雞蛋可以吧!?”伍哲說。
“肉末不行!”伍旭說。
“就不點兒肉末,那我把肉末扒拉開,爸就不吃肉末光吃茄子吧。”伍哲說:“啥都不吃人也沒能量啊!”
伍家爸爸依舊是不肯用人喂,堅持要自己吃,吃進去了的有一部分又從左側嘴角漏了出來,滴滴答答又稀裡嘩啦的,伍家哥倆便也只能依舊是在旁邊又擦又撿的跟著忙活。
“哥,等爸吃完了你就回家吧,你回家吃早飯,把飯盒也帶回去,媽中午送飯來還得用。”伍哲拿著紙巾給爸爸擦著衣服說。
“嗯,不著急,我得等大夫來了才能走。”伍旭說著給爸擦嘴。
“醫生還沒來麼?”伍哲問伍旭:“醫生幾點來啊?”
“一般都七點多鐘吧,也就來了!”伍旭說。
“你昨晚睡了麼?”伍哲問伍旭。
“睡了一會兒!”伍旭說:“爸難受,老得折騰,後半夜能好點,我也就能睡著點覺了!”
“你擱這兒咋睡的?”伍哲問。
“他們有租床的,10塊錢一宿。”伍旭說。
“嗯?這麼好,啥樣的床啊?放哪兒啊?”伍哲問。
“就是那種行軍床,”伍旭指著爸爸床邊的空地說:“我就搭這兒,就睡唄!”
“床呢?”伍哲問。
“拿走了,他們晚上給送來收錢,早上就來收走了。”伍旭說:“這兒沒地方放啊。”
這期間伍父仍是需要時不時的翻身,挪腿。他渾身痠痛,只要是醒著的,便就哪個姿勢都不舒服,只能是不停地變換著。
哥倆正聊著,就看見主治醫生帶著幾個年輕的實習醫生走進病房來了,伍哲跟伍旭都站了起來。伍父的負責醫生一個50多歲的男醫生,有點謝頂,兩鬢的有限的毛發自顧都捉襟見肘還被撥出一部分支援著寸草不生的頭話倒很是溫和,面色也非常的溫柔。
“昨天睡得怎麼樣?”醫生走到伍父床前樂呵呵地親切地問病人。
“還行!”伍父沒精打采地應付著說。
“前半夜有點折騰,兩點鐘以後能睡踏實點了!”伍旭說。
“來我給你看看啊!”醫生說著掏出個小錘子似的家夥,敲敲膝關節處的xue位,又用刮板輪流刮蹭著四肢面板表面,問:“感覺一樣不?這邊跟這邊,兩邊感覺一樣不?”
“一樣一樣!”伍父答。
“來,看這兒,眼睛跟著我的手指。”醫生豎一根手指在伍父眼前左右慢慢地晃了晃。
“嗯,眼神有點渙散,不能集中。”醫生說:“右手能動吧?”
“能動!”伍旭跟伍哲一齊說。
“來,用食指,這樣,指一下這兒,再指一下你自己的鼻子。”醫生說。
伍父照著醫生的話做了。
“嗯,肢體控制還行。”醫生說:“頭暈不?”
“暈!”伍父答。
“頭暈就是血堵住了造成的,通了就好了,哈!”醫生像哄小孩似的對伍父說,然後又跟身邊的小醫生說:“今天還是打一天針吧,丁苯酞,上午一次下午一次啊,完了再做做ct看看恢複得怎麼樣。”說完醫生又附身對伍父說:“別上火啊,這病不能著急,越急越不愛好,你慢慢養,肯定就全好了。”
“好——”伍父答。
“你們誰跟我來一下。”醫生對伍哲跟伍旭說。
“我去吧,你在這兒。”伍旭說。
伍哲點點頭,又按照爸爸的指令幫他翻了個身,伍家爸爸打著哈欠又有點暈乎乎地要睡了,伍哲擔憂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