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時，耳邊忽然傳來一聲不太響亮的叫喚。
“小?寧。”
在這個點會這麼叫他的，只?有——
裴寧猝然轉身，剛回頭就?看見一個高挑的身影靠在底下看臺邊上。是?裴亦舟。
觀眾的位置都在看臺上方，遠高於球場，而能在底下活動的全是?工作人員，哥哥怎麼下來的？
視野裡，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微喘著氣，肩膀上下起伏了幾下，像是?從什麼地方奔來。接觸到?裴寧的視線，他溫和微笑，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牌子?晃了晃。
是?工作證。
裴亦舟不打沒準備的仗，既然要來看裴寧，那他就?必須在最近最好的位置上。
裴寧心跳的厲害，撲通撲通，就?要失去節奏。外頭的面板幾乎變成一張薄紙，根本藏不起心跳，被頂得脹的不行。
“誒，你不找人啦？”有人問。
世界在對視發生時停滯一瞬，裴寧眉眼粲然，“嗯，我等的人來了。”
一聲哨向，呼聲翻湧，比賽正式開始。
白色球服飄飛，九號在人群中穿梭，一次次突出重圍。
過人，傳球，扣籃，三分，裴寧已經要失去有關流汗的知覺，只?是?精密謹慎地計算著路線和分數，不斷拉開兩方的差距。
對面的機械學院水平也不錯，兩方在小?組賽曾經打過照面，那時候裴寧上場參與?了，最後他們一夥人的努力下，成功給自家隊伍拿下開門紅。
今天再?見，對面那隊長看著裴寧的眼神閃躲了幾下，最後說：“裴寧，我今天一定會贏！”
裴寧無所謂，只?是?聳聳肩，倒也沒讓對面難堪，“那你加油。”賽前說什麼都是?放狠話，真要硬碰硬，那還得球場上見真章。
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裴寧這場格外在狀態，湯洋看著猛猛增長的分數都驚呆了，抓著休息間?隙問：“你怎麼了？受什麼刺激了？”
“沒啊，”裴寧甩頭，汗滴被離心力帶到?辦公，又被地心引力拽下，“喝完了？接著打。”
這架勢，哪怕湯洋是?個沒眼力見的都看出來了——擱這開屏呢。
也不知道?沖著誰。
決賽發展到?白熱化階段，裴寧越打越c，場上的呼聲就?沒挺過。湯洋分出半個耳朵，總感?覺再?發展下去應援團都要出來了。
“我也想?要這待遇。”他抱怨。
隊友調侃他，“晚上回去再?說，夢裡什麼都有。”
下半場的的時間?不斷倒數，整場比賽進入尾聲。到?了現在，冠軍究竟花落誰家已經不算太大的疑問。別?說醫學院自己隊伍打嗨了，就?連對面機械學院都徹底放開了。
都這比分了，誰輸誰贏板上釘釘，反正不是?多大事，都是?同學，開心嘛。
倒數三分鐘，場上十幾號人沒人懈怠沒人放水，大家都提著精神全力以赴，直到?最後一聲哨向——
“贏了！”
“我們贏了！冠軍！”
醫學院的隊伍簇擁在一塊兒，裴寧同身邊的隊友全都滿身汗，明明是?冬日天氣，他們卻青春火熱的驚人。
“太爽了，這下可以加綜測分了嗚嗚。”不知是?誰說。
湯洋直接一記暴栗子?，“這會兒還想?著你那綜測呢，怎麼不想?想?我們怎麼慶祝！”
那人還挺委屈，“保研啊，多大事呢。”
“裴寧，你想?好了麼？”湯洋不管了，扭頭就?問。
結果他頭剛轉了四十五度——誒，裴寧人呢？
早跑了！
裴亦舟站在看臺邊，胸前還掛著工作人員的牌子?，哨向剛落，他就?看著十幾秒前還在場上瘋狂得分的裴寧朝他跑來。
氣味最先抵達，而後是?屬於擁抱的雙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