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亦舟手?上力道稍頓,“自己一個人憋著難受嗎?”
“難受啊,我也想?過?要說,就是下決心太難,”裴寧腦袋動了動。
“我也有錯,”裴亦舟揉著收尾,最後在那截尾椎骨上按了下,把裴寧的衣擺拉下來,“以?後有煩心事就告訴我,哥哥幫你解決。”
裴寧翻過?身,把人拽過?來,倒到自己邊上,“那你的煩心事呢?誰來幫你解決?”他說著,直接把被子拉起來矇住兩個人的頭,像是要說悄悄話?。
黑暗中氣?息交融,裴亦舟看?不清對方,但能想到裴寧那雙眼是亮的,“都給你。”
“這才?像話?。”裴寧在裴亦舟額頭上大聲地親了口。
易感期太放縱,這就導致他們互相被對方的資訊素醃入了味兒?,氣?味濃鬱到令人發指,隨便拉個人過來都能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麼。
保險起?見,裴寧噴了三層阻隔劑才?敢出門,裴亦舟收起?裴寧換下來的t恤塞進衣櫃,也跟著噴了幾層。
“你看?看?給我脖子上咬的,這下只能穿高領毛衣了。”裴寧對著鏡子抱怨。他臭美,平時愛穿圓領或是衛衣,要是脖子冷就圍條圍巾,可今天不行,那痕跡太多太密,幾乎到了耳朵根。
裴亦舟到他身後摸了摸,也不說話?,臉上認錯的神情似是而非。
還有事沒完成,白天他們?只得暫時分開。
裴寧想?著當時哥哥的請求,於是光明正大在課上摸魚,把《絕對佔有》整本書又?理了個遍。
只是那書的主角是裴亦舟,裡頭炮灰亦或是反派那些叫人膈應的臺詞針對的物件也是他。裴寧抿著唇把這種玩意通通篩掉,只剩下關鍵的劇情。
時至今日,他可算知道這書有多不靠譜。雖說大致走向和未來都溫和,但小細節根本經不起?推敲,更不用說裴亦舟身份這種關鍵大事,書裡更是沒寫一個字,沒露半分破綻。
“真是奇了怪了。”裴寧又?開始思考這個困擾他小半年的問題。
這書到底是誰寫的?又?為什麼只有他能看?見?裴寧實在搞不懂。
下課鈴響,熙攘的人聲又?將他拉回?教室。
好久不去樂團,裴寧想?著這事,下課後專門去了趟。他進門時孟平安正在練習,見著來人立馬開心打起?招呼。
“裴寧!”孟平安小跑過?來,“好久沒見你了,最近很忙吧。”
“是有點,跟著學院裡的老師在跑實驗室,所以?沒空過?來,你們?最近有什麼活動嗎?”裴寧坐下,饒有興致地在那架貴價鋼琴上彈了幾下。
“沒什麼大活動,大家都是各練各的,偶爾聚在一塊兒?挑喜歡的曲子合奏,”孟平安是個樂痴,“不過?你很忙我是知道的,過?兩天那個校園籃球賽的名單上我還看?見你名字了!”
是啊,籃球賽決賽日也快到了。
之前湯洋樂呵呵把裴寧拉進隊裡,結果後來趕上競賽和其他雜七雜八一堆事,裴寧抽不出空,就只打了小組賽、八強賽和四強賽,如今醫學院能挺到決賽,還得是湯洋他們?夠給力。
“那你到時候有空來看?啊,我們?打球課精彩了!我去問問我們?隊長?能不能給開個後門送票。”裴寧邀請。
“好嘞,有空我一定?來!”
這個點樂團人不算多,大家沒太正經的活計,就湊在一塊兒?彈了幾首以?前合奏過?的曲子。
走之前裴寧合上琴蓋沖孟平安道:“平安,回?頭跟老師說一聲,這琴該調音了。”
晚上回?到家,裴寧馬上把那本寫著劇情的本子給了裴亦舟。
想?著裴亦舟或許要看?很久,裴寧就先回?房間睡了。結果睡到半夜,他忽然?被一雙手?臂從被窩裡撈了出來。
身下一陣涼風,整個人被掛懸在半空晃蕩,裴寧疑惑睜開眼?,“哥哥?”
“到我房間去,和我一起?睡。”裴亦舟語氣?不容置喙,腳步飛快。
這是怎麼了?裴寧來不及多問,就敏銳察覺到裴亦舟胳膊的小幅度顫抖。
那是一種很低的頻率,幾乎不可察的抖動,肉眼?上壓根看?不出。但平日裡裴亦舟永遠平穩淡然?,以?至於現在這樣不算明顯的失態都能叫裴寧清楚覺察。
上了床,兩個人面對面躺著,大腿小腿都貼在一塊兒?。被子高高拉起?,裴寧吞吃掉疑問,枕著裴亦舟的手?臂再度睡去,而裴亦舟則低下頭,如同汲取空氣?那般渴求裴寧的呼吸,終於也在夜色最濃鬱的時刻閉上眼?。
第二天醒來,裴寧什麼都沒問,裴亦舟卻在洗漱後主動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