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陌生資訊素弄得快要昏厥,只能埋在裴亦舟的背上,用他身上那點氣味阻隔外界的攻擊。
裴亦舟身上的氣味很?幹淨,泥土,水汽,除此之?外,還有一點點,很?淡的木蘭香氣。
他像是?回到了嬰兒時刻,找到了最能安放自己的巢xue,他蜷縮,將自己抱緊,剔除其?他的一切,只留下那些?對他而言溫和的,意?義非凡的。
時針與分針重合的那刻,在木蘭花進?一步深入時,裴寧的資訊素毫無保留地,宛如火山爆發般瞬間傾瀉而出!
裴亦舟怔愣,只見裴寧緩緩睜開眼,頰側淌出豆大?汗珠。
他的資訊素接受期結束了。
“熱......好熱啊。”裴寧無意?識撕扯著自己的衣服。他沒有其?他想法,只想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掙脫這層束縛。
一旁的檢測器在資訊素井噴後大?聲鳴響,這意?味著醫生所說的情況已經發生——裴寧的資訊素失控了。
再這樣下去腺體會受傷,裴亦舟當機立斷拿出針劑,拉過裴寧的胳膊紮進?去。針頭陷進?柔軟的面板,裴亦舟將它推到底。
“痛。”裴寧聲音不響,跟貓叫似的,輕飄飄。
可裴亦舟聽進?去,只覺得心裡頭塌倒一片。
“沒事,很?快就不痛了,”裴亦舟摸他額頭,捋開發絲,底下全是?層層的汗珠,“別?怕,哥哥在。”
別?怕,哥哥在。
時隔多年,面前的兩張人臉晃動著重合。
裴寧眯著眼,在分化的高熱中浮浮沉沉,他嗓子啞得厲害,說不出太多話?,只留下些?支離破碎的喘息聲。
本以為針劑能很?好壓制裴寧的資訊素,可不知為何,或許是?因為他的資訊素被?壓抑了太多年,甫一出籠,格外蠻橫霸道。來?自針劑的壓制不過是?杯水車薪,才過了十多分鐘,稍有削減的鈴蘭浪潮就再度襲來?,不僅如此,還比上次更盛!
裴亦舟在濃鬱的aph息素中面不改色。激流碰撞,他的腺體在同類高等級資訊素沖擊下隱隱作痛,但只要那是?裴寧的,哪怕是?淩遲,他也願意?。
可......眼下的情況又當如何收場?
“哥哥,”裴寧安靜不過片刻的身體再度扭動,“好熱......腺體好難受,我是?不是?要死了?”思維漫無邊際,他口上也毫無遮攔。
“別?說傻話?。”裴亦舟額角青筋跳動,在鈴蘭香氣中脹得發痛。
“如果我死了......你不要難過,”裴寧沒理他,自顧自呢喃,“沒事的,我只是?會到很?遠的地方去......”
“夠了!”裴亦舟忍無可忍,伸手捂住他的嘴,死死勒住。
“你死了我不要難過?”他眼睛紅的嚇人,“裴寧,你給我聽清楚,你要是?不在,我也不會活!”
裴寧懵著神,分辨不清裴亦舟的話?語,只覺得犬齒發癢,好想咬住什麼。他沒有理智,只有本能沖動,於是?張嘴伸出舌頭在裴亦舟手心舔了舔。
濕滑的舌尖抵蹭掌心,裴亦舟錯愕,手掌微松。裴寧長睫撲朔,看準時機,張嘴就咬上裴亦舟的手,將犬齒嵌進?他的皮肉。
他沒用全力,犬齒沒入卻沒刺破面板,只是?在那手指一側留下幾個淺淺的凹坑。一連排的牙印,不痛不癢。
但裴亦舟的眸色卻徹底變深,像是?什麼枷鎖被?轟然咬碎了一樣。
“你咬我,我沒有躲。”裴亦舟站起?身,投落下一片陰影,察覺到莫名危險的裴寧當即在床上蹬著腿後退。
可裴亦舟哪裡給他這個機會,掐住人的腰就往回拖。態度強硬,不容置喙。
那層溫柔的皮,他脫掉了,不要了。
“哥哥......”裴寧急喘著去推他,可半點也推不動。
裴亦舟屈膝壓住裴寧的腿,反手伸到後頸,慢慢撕下資訊素阻隔貼,手指在他腰側狠狠一按:
“那就讓我咬回來?,你也不準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