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那些針腳來自裴寧，而另一半的?來源，此時已?然不言而喻。
“你怎麼?給我的?也弄好了，這樣豈不是顯得我很沒用。”裴寧沒忍住搓搓臉。
裴亦舟藉著?那條手?臂的?弧度，似靠未靠地倚著人：“怎麼會呢，能?做完一半多?了不起。”
他說著?抬起眼，微長的?眼尾隨著?話語上揚，隱在鏡片後頭。那雙眼睛在燈光下十分明亮，波光粼粼，浸滿了笑意。
哥哥好像狐貍精。
裴寧腦子空白一瞬。
明白自己的?心?意後，裴寧現在看裴亦舟都完全換了種濾鏡，只覺得哥哥哪哪都好，不僅好看，而且還......讓他莫名其妙就能想到一堆亂七八糟的廢料。
“咳咳。那還，是挺不錯的。”裴寧慢吞吞抽回手?，脫開那份溫度還有點捨不得。
說著?要走?，實際上壓根沒走?出?兩步的?外公貓在屏風後頭，端著?菜出?來的?外婆見著?，問?：“在這站著?幹嘛呢？”
外公喊她小?聲點，又指了指外頭：“看見沒，有戲。”
“老不知羞的?，在這聽小?輩牆角，沒臉沒皮。”外婆嘴上說的?厲害，但到底心?情不錯，也跟著?笑到一塊兒去?。
用完餐，下午裴寧被外公揪著?去?彈了會兒琴，美?其名曰檢驗他琴藝是否生疏。裴亦舟則陪外婆給那些茶包在繡些小?花紋上去?，以便區分。
傍晚分別，二老依依不捨。
裴寧把圍巾的?另一端往裴亦舟脖子上一系，招招手?，算作道別。
回到家，裴寧沒見著?裴松墨，卻看見宋月黎略微有些紅的?眼睛。
“小?寧和亦舟回來啦，”宋月黎快速收拾好情緒，笑意盈盈起身，“外面是不是很冷啊，今天在外婆家過得怎麼?樣？”
“一切都好，媽媽你別擔心?。”裴寧能?猜出?宋月黎為什麼?傷心?，連忙走?過去?賣乖。
“唉，時間怎麼?過的?這麼?快呢，你昨天才剛落地，明天又要飛走?了，”宋月黎捏捏他的?臉，“今天再住一晚，下次見面都要過年了。”
裴寧也不捨，而且他見不得宋月黎傷心?，只好使勁渾身解數撒嬌，插科打諢，總算讓人又笑起來。
夜色黑沉，裴寧回到自己房間，行李箱在床腳面前大喇喇敞開，他則盤腿坐在地上，對著?手?中的?空針筒發愣。
在寧江他認識的?人不多?，也不好動用家裡的?關系，所以想要做點什麼?查點什麼?，總會受到掣肘。現在回到楓京，他往外隨手?一伸都能?碰到兩個叔叔伯伯，一切都便利的?多?。也正?如學長所說，他是個“有門路的?”。
塑膠袋在手?裡沙拉沙拉響，幾乎是下意識的?，裴寧有些迴避。
‘你那麼?聰明，難道沒有看出?，他對你隱瞞不知道多?少秘密嗎？’
這支針筒，哥哥手?上的?傷，地下拳場，每次都要去?往裴江那個隱秘會所度過的?發情期。
這些關鍵詞在他腦海裡不止一次試圖拼接連綴，但裴寧拽著?它們，不讓它們聯合，像是怕最後會看見什麼?不願看見的?真相?一樣。
可，真相?是什麼?重要嗎？
裴寧心?知肚明，不論裴亦舟是什麼?樣，亦或是會變成什麼?樣，自己都不介意。哪怕是書裡陰鷙、冷血的?哥哥，裴寧也不在意。
哥哥從來都沒做錯什麼?，明明是別人對不起他......隨便一想，裴寧就將裴亦舟完全開脫出?去?。
所以就算到最後得到答案，他也不用害怕吧？
那沒什麼?可怕的?。裴寧在心?裡這麼?告訴自己。
嚥下呼吸，手?指劃開螢幕，電話被播出?。
“叔叔好，我是裴寧，有件事想找您幫幫忙......”
“你上次叫我幫忙查那事，怎麼?說呢，算是有結果了吧。”裴江在電話那頭的?語氣?略有古怪。
裴亦舟坐在窗邊：“怎麼?說？”
“你弟這小?孩吧，和其他富二代?那是真不一樣，一天到晚生活都規律得很。當然，要不是這樣，我可能?也看不出?什麼?，”裴江賣了個關子，“從他高考結束到出?去?旅遊，一切如常，但是等到旅遊回來，也就是高考出?成績那會兒之後，他的?軌跡開始有點變化了。除開你在醫院腺體?科撞見他那次，他還往其他診所跑過好多?趟。”
“不過他去?的?診所都是高階私立的?，病人個人資料保護的?很好，我也查不到，但能?確定的?是，他檢查的?身體?部位是腺體?，並且病人名字填的?就是他自己。除此之外，他又把很久不練的?格鬥撿了起來，找了個教練，三天兩頭去?跟人家對練，練的?還挺兇。”
裴江咂咂嘴，也在揣測：“說實話，單從這些看吧，也沒什麼?太大的?問?題，但......他還查了幾個人的?身份。我關繫有限，能?查到這一步真是竭盡所能?了。”
裴江說到這裡停下，就像是在關鍵部分，他需要緩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