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嫌麻煩就?好，”心裡清楚裴寧的性子，裴亦舟自然要事先把東西全安排好，“還有一件事，這週末晚上你?有空嗎？墨月受邀參加寧江的慈善晚會，我想著宋阿姨的生日快到了，聽說?晚會上有幾個拍品很特別，想拿來給她當禮物。”
裴寧哪裡會拒絕，頭點的比剛才還快：“有空有空，我和你?一起?去。”
他們倆交流往往就?是這樣，只要一方提出什麼要求，另一方就?基本不?會說?拒絕的話?。
順著，慣著，這也不?是一個人的習慣。雙向?的通道本就?交彙，平行著看，那就?是個等號。
蛋糕吃完，裴亦舟收拾好桌上的塑膠袋和紙殼，起?身準備去洗漱，裴寧忽的出聲叫住他：“哥哥你?等一下。”
“怎麼了？”裴亦舟轉身，對上裴寧略微發紅的耳朵。
裴寧挪到他跟前，問他：“睡前抱一下，好不?好？”
怎麼會不?好。
裴亦舟沒說?話?，向?前一步直接把人抱進懷裡。
裴寧有些悶地聲音在他耳邊含含糊糊響著：“哥哥，我問你?個事。”
裴亦舟低頭，伸手幫他撕開後頸上貼了一天的阻隔貼：“你?說?。”
哪怕曾被汗液浸濕過，這帶著粘性的東西被撕開仍會扯著面板被牽引拉起?，裴寧輕“嘶”一聲：“就?是，總是和我肢體接觸你?會覺得不?耐煩嗎，或者說?，會覺得奇怪嗎？”
裴亦舟微微後撤，定睛看他：“是誰和你?說?了什麼？”
“也不?是，”裴寧沒直說?，“就?是想問問你?。”
“不?會，”裴亦舟捏捏他耳垂，“別亂想，我不?會覺得不?耐煩，這也不?奇怪。”
“但是大部分哥哥弟弟他們也不?這樣，”裴寧也不?知道自己這會兒究竟想說?什麼，反正腦門一熱就?脫口而出，“你?說?我們會不?會太親密？”
親密？裴亦舟垂眸，眼睫壓住眼底情緒。
他左手臂仍抱著裴寧，沒動：“真的沒人和你?說?了什麼？”
這話?聽著像試探，但裴亦舟的語氣卻不?是那麼回事。他放得很低，也沒非要討個答案，只是最尋常的隨口一問。
“其實......越思易之前和我提過這事，”裴寧也沒動，反而慢慢低下頭靠上他肩膀，“但我當時不?覺得，還很篤定地說?沒有。”
烤焦的麵包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裴亦舟問：“那現?在呢？”
“現?在我還是不?覺得。”裴寧神色裡難得透出點茫然，“主要是，我們不?一直是這麼相處的麼？”
所以他這幾天一直在思考，和哥哥保持現?在的關?系跟進入戀愛關?系之間?到底有什麼區別？
他們已經足夠親密，也有足夠多的感?情。裴寧可以坦然接受自己喜歡上哥哥這件事，那裴亦舟呢？要是他知道了自己的心思，會不?會嫌惡反感?，會不?會後悔以前對自己這麼好？
裴寧知道自己愛鑽牛角尖，想不?明白就?不?出來。可他也沒辦法，裴亦舟太重要，他不?能?那麼輕率。
“你?說?的對，我們不?一直這麼相處的嗎，”裴亦舟很輕地揉他頭發，“小寧，你?完全沒必要因為這件事糾結，也沒必要因為別人的評價來審視我們之間?的關?系。”
“我不?是這個意思。”裴寧感?覺裴亦舟會錯了意，但他又?不?好直說?。
最後的決定都還沒做，難道他要在這麼個平靜的晚上，在他倆面對面的時候，忽然石破天驚開口說?“哥哥我喜歡你?”嗎？萬一把哥哥嚇跑，再也不?理他了怎麼辦？
“那到底是什麼才讓你?會這樣擔心，”裴亦舟松開手，同他對視，“是哥哥哪裡做的不?好嗎？”
“沒有，你?特別好，就?是我有些事......想不?明白。”裴寧被看得一激靈。
裴亦舟嘆口氣：“不?同人之間?相處方式都不?一樣，你?看裴江，他和家裡的兄弟沒一個能?和睦，讓所有人不?舒服就?是他自己最舒服的事。拿他來說?事其實不?恰當，但是小寧，我就?是想告訴你?，我們之間?不?用考慮那麼多。”
“你?想做什麼，想說?什麼都可以，不?用顧忌。因為我都喜歡，都接受。不?要讓別人的話?動搖你?，好不?好？”
裴寧不?敢去看裴亦舟此時此刻的眼睛，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感?情已經不?純粹。親情都變成慾望，哪怕他坦然面對，但還是羞愧。
可裴亦舟沒催促，就?安安靜靜看他，略帶安撫地釋放出資訊素，叫裴寧忍不?住深吸一口。
他沒辦法，又?像被引誘，慢吞吞開口，說?：“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