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生物醫學院的?嗎，今天怎麼跑這來了？”
“幫我?老師送個資料，”裴寧不好意?思，“對這不大熟悉，剛才還差點?迷路了。”
陳散深表認同：“可不是，這教科樓建的?跟迷宮似的?，燕越第一次來也迷路，他多走?了三層樓才找著我?辦公?室，扭頭跟我?說要把?這推了，你聽聽這口氣。”
還挺有趣，裴寧沒忍住也跟著笑。
陳散看起來還有事情，打過招呼就準備上樓，離開前他忽然腳下一頓，問裴寧：“對了，我?突然想起個事想問問你。就是，裴亦舟身邊有什麼和他很親近的?apha嗎？”
說是喜歡，怎麼這麼久也沒半點?動靜的?，搞得他這個不該著急的?人還蠻著急的?。
裴寧警笛驟響：“沒有，哥哥不怎麼喜歡和apha接觸。”
陳散在心裡嘿呦一聲，這是連帶著他還有自己全罵進去了。但這麼一來，裴亦舟那些話?豈不是不成立？
陳散不覺得自己那學生會?騙人，更何況，他腦子多靈光，眼神掃過裴寧，又想到這兩人不算“親近”的?兄弟關系，一個念頭就此忽而閃過。
“真沒有？”陳散挑眉，再度發問。
裴寧立馬斬釘截鐵道：“沒有！”
那語氣，多肯定，像是生怕這個人真存在似的?。
得到答案，陳散轉身一笑——既然沒別人，那就是你沒跑了，弟弟。
裴亦舟站在窗邊，用濕紙巾擦去指尖蹭上的?鋼筆墨水，下一刻，辦公?室的?門未經叩響就被猛然推開。
向來沉穩的?宋想面色不太好，但還是一絲不茍報告：“裴總，公?司內部已經查過了，往外洩密的?就是常時。您之前晚上給他那份假資料，他已經給了祁氏。”
聽聞此言，裴亦舟不算太意?外。
常時是裴亦舟親自任命的?專案經理，也是他從大學時期就多次合作的?同伴，算是他的?左膀右臂。就連這次至關重要的?出差，裴亦舟都只?帶了他和宋想。
裴亦舟敏銳，多年以來的?習慣讓他對四周的?風吹草動都異常敏感。對於?常時他早有疑心，但不算大，直到後?來被那一根求來的?簽子狠狠紮下，這才放出誘餌加以試探。
這才過了幾天，魚就咬鈎了。
面對常時的?背叛，裴亦舟此時的?確沒有多餘的?想法，只?覺得無趣。
人心易改，大多數時候，利益比交情、信任來的?更誘人。
“讓法務部準備一下。對他不用留情面，先開除，股份全部收回，等到事情塵埃落定再真正起訴。後?面他要跳槽去哪，就給那個公?司的?人事發這次的?訟書。”裴亦舟語氣如常，一點?也不像剛信任的?下屬背叛的?模樣。
“裴總，這件事大家都沒想到，常時他平時……”宋想話?語裡不乏擔憂，“您真的?沒事嗎？”
裴亦舟說：“沒事，去辦吧。過兩天徐教授就要過來了，沒必要把?時間浪費在不必要的?人身上。”
真要說起來，宋想的?年紀比起裴亦舟其實更大。她名校出身，學歷漂亮，剛畢業就被裴亦舟親自挖過來。兩人雖說共事時間不算太久，但看著裴亦舟的?處事和舉動，宋想也時常感慨：對方實在太沉得住氣了。
這個年紀，大部分同齡人或許還生活在象牙塔中，裴亦舟卻已經成立公?司，甚至即將拿下旁人眼中觸不可及的?專案。
他好像沒什麼做不到，但他真的?什麼都能做到嗎？
“好的?裴總，徐教授那邊我?會?安排好。”宋想沉默片刻，關門離開。
辦公?室恢複安靜，裴亦舟坐下，拉開辦公?桌右手側的?小抽屜，裴寧寄給他的?那根上吉簽和便簽紙正靜靜躺在裡面。
——萬事獨留疑。
這句話?已經被映證。
而這兩樣物件，就像是被送到裴亦舟手裡的?證據，足夠清楚明白?。
不知看了多久，裴亦舟撥通裴江的?電話?。
”大侄子，找你二?叔我?什麼事？”裴江悠哉道，似乎正在哪逍遙快活。
“幫我?查個事，”裴亦舟合上抽屜，“有關裴寧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