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十分緊張，但孟平安還是順利完成了演奏。
裴亦舟看了眼旁邊的老師，似乎是在紙上點了點孟平安的名字，最後那個老師說：“恭喜你，透過選拔了。”
孟平安喜出望外，下臺的時候腳步還在飄，裴寧見狀當即溜了過去，他和孟平安訓練的座位離得近，關系還不錯。
“裴寧，你怎麼才來啊，我剛才都沒看見你。”孟平安跟裴寧站到牆邊，面色激動發紅。
“實驗室太忙，來晚了，”裴寧簡單解釋，“還是得好好恭喜你，剛才的表演太棒了，比你上次發揮的還要好。”
大概是以前沒怎麼被人這麼直白的誇贊過，孟平安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憨厚地笑了兩聲，說：“馬上就要輪到你了吧，你肯定也沒問題的，這一屆新生裡就你的吉他彈得最好了。”
小樂團選拔有固定的名額，每個樂器只設了一個空位。
裴寧原本是準備彈吉他的，其實不論選什麼樂器對他而言都難度不大，但現在臨到頭，他卻變了主意。
邱方明不是覺得自己鋼琴彈得好麼？那自己就讓他看看到底什麼才叫專業。
臨場改樂器這事雖然不是沒有，但也不多見。
樂團的老師明顯有些詫異，他問裴寧：“你確定要改成鋼琴？”
“嗯。”裴寧篤定地點了點頭，餘光看向裴亦舟的時候笑得燦爛。裴亦舟看一眼就知道裴寧這會兒鐵定一肚子壞水。
“既然你確定了，那就上臺吧。”老師不多勸阻。
裴寧聞言走了過去，鋼琴擺放的位置離裴亦舟的評委席其實很近，裴寧坐下之後正好側對著他。
裴亦舟靜靜看著裴寧的側臉，周遭的一切聲音都在消失，只餘下裴寧那張被淺棕發絲遮蓋的面孔。
不知道是不是裴寧身上自帶的氛圍，臺下的人也逐漸安靜了下來。
邱方明自從剛才聽見裴寧改變樂器，改為演奏鋼琴就覺得事情不對勁，這會兒心髒更是跳的飛快，臉色黑如鍋底。
這祖宗想幹嘛？
從實驗室出來 裴寧壓根來不及換衣服，身上就套著件簡單的t恤，但他眉目沉靜，完全不受任何外界環境的幹擾。
從第一個音落下開始，場館內的人群就自動消了音。
裴寧的手在鋼琴之上飛舞，根本沒人看得清他的手指落在哪一琴鍵上，他們只能聽見越來越緊湊密集的琴音，高低起伏，跌宕不休。
這完全就是一場炫技。
幾乎沒有太多情感的因素，只單單是裴寧展現的技巧，就足以讓所有人驚詫不已。
這首來自夏斯特的《荒火》一直以來都被認為是世界十大高難度鋼琴曲之一，能夠完整展現並流暢完成他的人可以說是寥寥無幾，而現在，在這個場館裡，裴寧完成了一場完美的演奏。
結果是無需多言的，他才彈奏到一半，樂團的老師就開始上網搜尋他的名字。
等到表演結束，老師還專門過來同他握了手。
“沒想到裴同學竟然是林夏的學生，我以前也曾聽過她的演奏，那是我所見過最優美、感情最充沛的表演，不知道以後你能不能順道幫我要一個簽名。”
老師說的坦然，裴寧自然也笑著應下。
等他再見目光落到臺下的時候，屬於邱方明和他跟班的那一塊區域早已人去樓空。
裴寧撇了撇嘴，用只有自己聽得見的聲音開了嘲諷：
“菜就多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