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寧套著他的卡通貓貓頭睡衣坐在裴亦舟房間的床尾,義正言辭:“哎呀哥哥你就想嘛,這個事情你說的話也沒別的解決辦法,不如不說,省的媽媽天天擔心。”
裴亦舟不置可否,只是說:“等我要回去的時候去醫院採一點資訊素提取液吧,今天我問了那個醫生,這樣也可行。”
“你什麼時候問的,當時我們不是在一塊兒麼?”裴寧熟門熟路地往床上一倒。
裴亦舟說:“在你蹲在玻璃邊上數外面草叢裡有幾只貓的時候。”
裴寧哼唧了兩下,算做是回應,隨後就摟著抱枕翻身滾進了裴亦舟的被子,“我就是看它們挺可愛的,但是......資訊素提取液就算了吧,那個好痛的,我才不要你去抽。”
“你回頭不準偷偷去,聽見了嗎——”裴寧拖長語調。
“好,聽你的。”裴亦舟微笑著點頭。
醫生既然說了要讓裴寧多和能聞見的資訊素接觸,那他肯定不會含糊。
以前裴寧也總和裴亦舟睡一塊兒,他這人玩心挺大,初高中前半程考試成績總是忽高忽低,有時候考差了就把卷子塞進包裡帶回家偷偷讓裴亦舟幫著簽名。
裴亦舟和他不一樣,讀書的時候成績永遠穩定,高居年級前五。
他對自己的要求高,對裴寧倒是會適當放寬,或者說,他對裴寧從來沒什麼明確的下限。
裴寧讓他偽裝家長簽名,他就偷偷溜進書房連夜學裴松墨的字跡,最後也簽出了九成像。
但裴亦舟還是對裴寧制定了一些小要求,譬如卷子上的錯題要在他的監督下全部訂正一遍。等到這些都完成,裴寧也困得昏昏欲睡,於是就會順理成章地霸佔他哥的床。
這事以前裴寧幹多了,現在也不覺得哪裡不對勁,只是在心裡默默複盤《絕對佔有》小說裡的關鍵情節。
也不知道為什麼,裴亦舟當晚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才上床。
裴寧弓起身,感覺自己完全被木蘭花的香氣包裹,幾乎是下意識的,他又朝裴亦舟靠近了一點。
“小寧。”裴亦舟忽然開口。
“怎麼啦?”
“稍微過去點,”裴亦舟的聲音比平時啞了點,“你快睡到枕頭縫裡去了。”
“哦哦,我都沒注意。”裴寧往後挪了點,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這被子裡的溫度稍微高了點。
他年輕,本來火氣就旺,於是索性側過身伸了半條腿露被子在外面。
裴寧這頭窸窸窣窣地調整著姿勢,像是被蒙進了被子的小貓,一刻不停地發出細小聲響,直到找到最舒服的位置才會停下來。
裴亦舟閉了閉眼,不動聲色地釋放出資訊素,他估算著,覺得這樣濃度的資訊素已經足夠,隨後抽開了床頭櫃,拿出了一條資訊素阻隔貼。
他撕開阻隔貼背後的薄膜,按壓著貼在後頸上。
躁動的熱意依舊蔓延,卻被阻隔貼強制鎮壓,這樣的熱度比起平時更甚,像是某種時期到來之前的暗示。
屬於裴寧的呼吸聲已經逐漸平穩,裴亦舟伸手,很輕地碰了碰他的臉。他視力極佳,哪怕是在黑暗中也能看清裴寧五官的輪廓。
裴寧睡著的時候臉看起來很乖,比起平時陽光明媚模樣更多了幾分沉靜,他嘴唇微張,嘴裡還在迷迷糊糊地呢喃著什麼,裴亦舟聽不清,後頸的熱意卻越發鮮明。
易感期。
裴亦舟輕嘖了一聲,這真是個麻煩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