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君珩看著來福故作老成的感嘆彎了彎嘴角,頭一側卻看見身著綠衣的宮女在門口探了探頭。
“蕭君珩在嗎?”
蕭君珩眉頭一皺,又找他?
他走上去詢問,那小宮女別的不肯多說只說他家娘娘有請。
“你家娘娘可是賢妃娘娘?”蕭君珩警惕地後退幾步。
“不是的,是燕妃娘娘有請。”
燕妃、燕妃……程錦燕?莫非是嫂嫂?
蕭君珩跟著小宮女離開了靜心苑,來到一處名叫賞春閣的寢宮,果然他看見了站在門邊向遠眺望的嫂嫂。
弟嫂二人一時相望無言。
反應過來,蕭君珩跪地行禮卻被一雙溫熱的手扶起來,他被拉近正堂,宮女太監都被遣散,只剩弟嫂二人。
“嫂嫂。”
蕭君珩剛叫出口就被拉進燕妃的懷抱中:“君珩受苦了,嫂嫂不能保護好你,對不起、對不起……”
大顆大顆的眼淚落進蕭君珩的脖頸中。
蕭君珩的眼淚也止不住了,來到這大梁皇宮中他第一次覺得有了依靠,不再是棵沒根的小草了。
“嫂嫂,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你相信我。”蕭君珩說的堅定。
燕妃破涕而笑,她松開抱著君珩的胳膊又牽起蕭君珩的手,摸著這手上大大小小的新繭,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她沒辦法想象這個從小沒受過一點委屈的孩子這段時間都發生了什麼,無數關心的話堵在嗓子眼怎麼也說不出口。
蕭君珩像是看懂了燕妃所想,他釋然笑笑:“我沒事嫂嫂,我是男子漢,是東峻世子,這點苦又算什麼。”
“乖乖,長大了……”燕妃摸摸蕭君珩的頭。
“嫂嫂,別說我了,講講你吧。”
蕭君珩皺著眉聽完燕妃的這段時間的經歷,拳頭不經意間握了起來,這狗皇帝竟然當著兄長的面將嫂嫂……
燕妃語重心長:“我本以為東峻皇室沒有再留活口……”
她留下來就是為了有朝一日為蕭郎報仇,可這兩月卻發現談何容易,梁帝實在謹慎,若是蕭君珩有機會能出宮她希望這個孩子能毫不猶豫地離開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嫂嫂,在那場戰役中死的不只是你的丈夫,還有我所有的血緣親人,我已經沒辦法獨善其身。”蕭君珩搖搖頭。
無論身為東峻子民還是世子,於情於理,他都沒有任何理由茍活。
長久的沉默後,燕妃抬眼:“以你我二人的薄弱力量根本沒有辦法報仇,但是有一個人可以——太子。”
雖然是皇帝親近的孩子,卻因為當初母妃之死對皇帝心存芥蒂;小時候養在宮外,不知用何種手段得了民心,皇帝不得不重視起這個“小透明”似的兒子,再到與兄弟間多次對弈屢屢得勝冊封為太子。
這個太子絕對不是什麼尋常之輩。
可是她根本沒有辦法接觸到太子,現在作為宦官的蕭君珩說不定可以。
蕭君珩思索片刻搖了搖頭。
且不說他能不能混進太子宮中,即使他運氣好進去“伺候”太子,照嫂嫂說的那樣,這位太子這麼高深莫測,他別到時候利用不成人家反倒是被吃的骨頭都不剩了。
最終,弟嫂二人還是沒有討論出些什麼,他們決定從長計議。
晚上回到靜心苑,蕭君珩洗漱完就鑽進了被窩,此時來福和冬青已經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