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妹,走,一起去二樓玩去?”
“玩?去二樓?玩什麼?”一想起二樓那神與獸會聚的世界,我就驚恐萬分,再說,我也不喜歡聚眾,我怕過激反應造成自己身體的不適。
“走啊,你去了,不就知道了,爺爺,你說是不是?”
“去吧,去吧,都去吧,讓爺爺我清靜清靜。”
“那打擾您了,我應該回自己的房間了。”
我和單眼皮女孩子一起漫步在湖邊,她的步伐顯得輕盈靈動,爽朗的笑聲,幫我撫去了剛才感染的情緒病毒,萬事如夢,真想就這樣虛度光陰。
可有些時候,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會讓紅塵中的我們的心靈烏雲密佈,變得那般沉重?我聽佛說:“心無所住,便能來去自如。”而我,彷彿心靈間又住了一個人,昊然,我已經淪陷在他們編織的夢裡,顯得縛手縛腳了。走到青木園大門邊的那棵桂花樹下時,我便止步不前了。
“走啊,一起去二樓。”單眼皮女孩子如春風般的笑容又在提醒著我什麼。
這不?正好,我又可以在那兒看見昊然了,看看他此時在做什麼?再決定我在楓林島的去與留?
“那也好吧。”
一邊走,一邊尋問著。
“你是和爺爺一起的,他負責釀酒,你負責銷酒,對嗎?”
“寒妹,你說對了。”
我一看她就是老江湖了,俗稱江湖兒女,她與我應該江湖兩極的存在體,她能在各種喧譁的環境中應對自如,神經系統是粗線條的,才能在各種聲音刺激源中,如魚得水,而我,則不行了,她能的,正是我怕的,這叫兩極相吸吧。
腳步剛踏入二樓,遠遠的,我又聞到一股菸草味,夾雜著莫名其妙的味道,對了,就是雄性散發出的味道,男人味吧。
我的心跳開始加速,身體的面板開始發燙,立在門邊,又一次帶著羞怯的眼神往屋裡望去,裡面拍桌子聲音,吵鬧聲,我不敢想像,那麼溫柔敦厚的昊然,怎麼能在這個空間自處。沒想到,他居然,泰然自若,畢竟有花蝶紛飛。
昊然?他在我生命中的角色是什麼?我已入了情魔,這一潭清水是我把它攪渾的,我得等待它變清澈,才可以不念不記,情我兩賒。
男女若是半個圓,當我越執著自己那半邊圓時,的確,我就與男性的以利益為目的讓女人處在從屬地位中獲得優越感權力感安全感的世界就越遠了,當我越執著於自己的“無形”世界,那麼與追逐“有形”的世界的人距離就越遠了。
我才知道,曾向佛許下的願望:“在人世間玩轉有無”。是不能退回去的,只要許願了,就得背上它,這變成了無法逃脫的宿命。所以,我時常會強迫自己從“無形”的世界走出來,去做點實事兒,也正是因為這樣,我成為了一個自我救贖者,有些路程註定形影單隻,就是那一段追求“無”的路程,沒有人與我同程,且還被無數人漫罵,罵我是一個好吃懶做的女人,不切實際的女人,不三不四不倫不類的女人,逃避現實的女人等等,這是我必須學會自己去跨過的;有些路程又充滿了喧譁,比如此時此刻的自己。
我自己設計的人生路,在有與無,無與有的世界裡穿梭著,願能慢慢的做到來去自如吧。
“秋夢寒。”回過神來,我聽見了昊然在喊我的名字,抬起頭,與他四目對接。
“昊然。”我剛想向他走去。
“寒妹,幫我一起把它抬到裡面那間房裡去可以嗎?”單眼皮女孩子呼喚著我,連忙收回了自己熱切的眼神,跟隨著她穿過了人群。
這裡面沒有我想像中的喧囂,但看得出來,每個人都彷彿在計算著什麼,他們拍桌子,是在為自己打氣,志在必得的陣式,擺去一副要幹倒對方陣式,這裡面並不好玩,這不是一個好玩的世界,我來錯地方了。
我低下了頭,儘量做到不去與任何人對視,正好,那牆壁的神獸世界的壁畫吸引了我。
“居光相城?”這是哪座城?
詩曰:“起諸善法本是幻,造諸惡業亦是幻,身如聚沫心如風,幻出無根無實性。”這不是那位酒爺爺唸的那首詩嗎?
壁畫裡有一棵樹,好像從牆壁上長出來似的,名叫分陀利樹,樹下坐著一位佛,名叫屍棄佛,旁邊有一個侍子,名叫忍行子無量。
壁畫的世界,讓我很快的遺忘了眼前的世界,彷彿穿越了時空,但我覺得一切皆是幻覺。
“寒妹,再幫我一下,把這箱酒抬到裡面的房間裡去。”
啊,裡面還有房間?
“萬古長空,一朝風月。”另一間房的牆上這字眼更加的顯眼,這亦是一間充滿著禪味的房間,壁畫裡有一座城叫般頭婆提城,有一個樹叫波波羅樹,樹下一位佛叫毗婆尸佛,佛的旁邊有一個侍者,名叫無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