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今天行程,先去c店,再去a店,明天去畫溪春天做“掃街”工作。”姜飛揚再次看了看行程表回過頭吩咐我說。
“哦,知道了,畫溪春天是在哪兒啊?”
“妹子,你是外地人吧,畫溪春天也沒聽說過啊?”司機突然發言了,他是一名頭髮花白的中年男人,整個人看起來很嚴肅,冷酷,面無表情的,聽說是姜飛揚請來的代駕司機。
“嗯咯,外地的,不是本地人。”
“哪裡的人啊。”
“湘北。”
“哦,那地方,我曉得,我曉得,那裡有很多山吧,很窮的,有土匪打劫。”
“現在已經沒什麼山了,山被推掉建層樓了,丘陵比較多,也沒有土匪了呢,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是聽我堂哥說的,他在你們那邊當市長,聽他說,你們那邊人均一年的收入都沒有我們這邊人均一個月的收入多的,窮得很呢,有很多從你們那邊跑出來的女孩子,在我們這邊做小姐的。”
我心裡咯噔一下,這人說話怎麼難聽啊,當著我的上司的面說這些有意思嗎?真是的。
“只能說你們這邊開發的比較早吧,我們那邊還在發展中,現在已經發展的也不錯了,我們那邊的男女各頂半邊天的,女人就算出來做小姐,也是為了養活自己的家人,不是因為好吃懶做。”我壓住內心的火氣說著。
姜飛揚回過頭,向我眨了眨眼睛。
我才收住了嘴。
真是的,這姜飛揚還夠有耐心的,身邊都是圍繞些什麼人啊,個個嘴裡不吐蓮花,只知道吐一嘴白毛的。
不過說來也是,來b城這一年多以來,我的確對b市的中年以上的不管處在那個資源階層的男人都感覺他們怪怪的,說起話來咋陰陽怪氣的,是不是被生活環境壓得心理變了形了的?
在b市,就算是處在資源高階層工作的中年男人,我所見到的也大都像木雕人,雖走路帶風的,卻是擺著一副殭屍臉,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只對外來人是這樣子的?人家的溫情只對自已家裡的人?這我就不太清楚了。
亦或者是所謂的“智者不入愛河”?
我在想,他們是愛無能?還是真不入愛河哦。像我們“異渡香魂”圖書城裡的boss,那真是智者,智得頭上的毛都飛光了,他見誰都要吼叫幾下的,開罵幾聲的,指責幾下的,以此來顯示他是高明似的。
好幾次,看見他遠遠的走來了,我原本想上前去好好的與他打聲招呼的,一聽到他吼叫聲,我嚇得連忙找個角落躲起來了。反正,只要他走過的地方,只怕連螞蟻都會嚇得搬家的。
我的媽呀,若智者不入愛河,高智者在生活中也都是這種模樣的,那也太恐怖了。
處在中層工作的中年男人,還好一點點,不像木雕了,還是有點男人味的,不過又掉錢眼裡去了。
處在低層工作的中年男人,張口閉口就來,他哥是哪裡的市長,他大爺是哪裡的廳長,他某某親戚在哪裡廠長。
我只是沒說出口:“你們家誰誰誰是天王老長跟你跟我也沒幾毛錢關係的,自己是一坨爛泥起不來了,還老拿他人光環來嚇唬人的,只會讓人鄙視的。”
不過,也還是有很多溫良的人,讓人心生感動的,他們彷彿是一座城市裡的一盞盞希望之燈,照亮著都市夜歸人前行的路。
我胡思亂想著,車不知不覺中已駛到了白石橋公交站旁。
這條路我熟悉不過了,那時白潞潞為情所困就是從這橋上跳下去的,後被一艘白船救上來了,我還是比較好奇一些男生的心靈世界的,當走到窮途末路時,他們為何不知道轉換到另一個賽道?還好,白潞潞算是歷千劫而存一念:“好生好長,好草如茵。”
我微微嘆了一口氣,是啊,我也如是,如果我是兩手空空,身前也空,身後也空,那至少要讓自己的身影逐春風而生長,野生野長也要長到天涯那畔。
到時,我告別楓林島了,走向人生下一站時,一定還要找白潞潞幫我作一幅畫,畫下楓林島狐狸灣的浪花一朵朵,就如我們彼此似浪花一般的青春華年,來過,又退去。
“秋夢寒,現在是我在做行程安排,以後這些事是由你來做的了,你不能關應著知道了,就以為沒事了。”沉默了好一會兒,姜飛揚又開口說話了。
“嗯,知道的,知道的。”
“你儘管喊知道吧,到時不知道了,我拿錘子來錘你的。”
“好的,知?”我又想說知道了,連忙收住了口,不能再說知道了,我腦袋都是空白的,咋只知道說知道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