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亦是生命的圖騰,
必境她已經經歷過了朝陽晨霜露雪,
還剩下最後的氣息可以在風沙中盡情的卷嘯。
“叫保安,你去啊,你去啊,你去叫天王老子來,叫玉王大帝來,我也等著。”那位清潔員老大姐像狂風暴雨般咆哮著。
“算了,算了,叫什麼保安?一個擦地板的樸人老女人用得著我們搞出那麼大的動靜來嗎?真是的你。”那孔雀妹妹又發出了咩咩咩的聲音來了,手指著那公子哥經理人說著。
“你怎麼從你孃胎裡出來的,口口聲聲老女人,老女人的,你以為你是什麼貨色,年紀輕輕的不學好,啊,你再罵罵試試,信不信我一巴掌拍死你,替你爹孃教訓教訓你這沒有教養的東西。”
"我就罵你怎麼了?我就是狗孃養的,怎麼了?不服你去告我啊,家裡有幾套房產就敢在這兒叫囂了?那算根毛,你兒子是監管局的,我爸還是世界級富豪呢,信不信拿銀子可以砸死你,我怕你個球。"那花孔雀女罵得更起勁了。
哦,哦,這是真金與白銀大戰了嗎?
我屏住呼吸再次悄悄的躲在門的一邊,默默的打量了一下這位老大姐,她是一名忍者,也是一名行者,的確,那滄桑已經種進了她的額頭,整張臉上已經刻滿了風霜雨雪歲月的痕跡,我想她這一路走來,肯定受了很多苦,很多冤,很多委屈?卻依舊在默默的奉獻著,付出著,或者這是一種慣性,時光的慣性,性格的慣性,情感氾濫的慣性。
彷彿這人世間,無論你是一種怎麼樣的存在,總會成為某些人眼中的一粒沙子,ta若有願你不從ta願,不服從ta們,就恨不能踩碎你的軀體,攪碎你的靈魂,就如這位老大姐,這好好的做著手裡的活突然來這麼一個天降之災,被一個小姑娘左一口老女人,右一口老太婆的。
那花孔雀女就如一隻吸人血的蝨子,只要見著人就開吸,你不從她,她就謾罵你,就汙辱你,
哦,這也太恐怖了。
這是一個讓我心滴血的黃昏。
我瞬間感覺黃沙彌漫的天邊,正滾來攪天的風沙,
來吧,風沙;來吧,暴雨,我內心裡默默的吶喊著。
難怪?剛出來那會兒我在“香草記憶明朝風”店裡當小二時,每天像是孫悟空七十二變一天天忙裡忙外忙上忙下的,忙了半年,一毛錢工資也沒有,店裡老闆什麼東西也未曾教給我。
原來在這些人眼中這些小事忙的再多也是沒有什麼價值的,是不用發工資的。
現在想來,如果那會兒,我每天翹著個二郎腿,學會使喚人,說不定他們還會高看我一眼呢?那樣可能我的半年的工資也不會少一分了,至少不會一毛不拔的,就直接把我趕出店門了。
若不是我還有一股傻勁兒,發現了他們後廚裡一些見不得光的事兒,去直接揭發了他們,可能他們還會一直吸我的血,我那如花兒一般的青春華年可能就一直耗在那裡面了,直到花兒枯萎,才翻然醒悟的。
還有,在“香草記憶明朝風”店門口,那坐在鞦韆上的在風中飄蕩著搖擺著的披頭散髮的似笑非笑的女玩偶,現在回想起來依舊讓人毛然悚骨。
不知道他們現在又招進了哪位未經世事且熱愛學習的青春少女了,把她們變成了“女木偶”人了?
那時當年明月,我沒有選擇走進大學的校園,沒能成為別人心中的天子驕女,我還特別的興奮,就如被強行裝在魚缸裡的已經淹淹一息的小魚兒,終於歸回了大海,那片相約的人間之海,那片相約的社會之海,我終於可以自遊暢行了。
難怪,自從我從魚缸裡歸回人間之海之後,每次還老不害臊的跟老爸老媽叔伯們聊著我在人間之海中的所經歷的點點滴滴,我以為,他們會同我一樣興奮著,確悅著。
沒想到我時常感覺到一陣陣寒涼向我猛烈的襲來,那冰點越來越高,剛開始結冰到洞庭山的高度,後來延伸到太行山的高度,如果我還老不害臊的分享下去,不停的說著我的人間之海之事,恐怕他們的心會結冰到珠穆朗瑪峰的高度了。
我真是後知後覺的一個人啊,後來才知道,可能一來:
老爸老媽怕這手無寸鐵的我在外面亂碰亂撞的會被吸血蝨子吸乾了精氣血神。
二來:老爸老媽是在以我的經歷為恥的。
必境別人家的孩子不管是念過大學的,還是沒有念過大學的,人家聊得是天堂豪晏,天上人間的,我聊得是些泥土堆裡踩泥巴之事兒,真是老不害臊沒點自知之明的,現在回想起來,真想打過地洞鑽進去。
還好,從此,我學會了閉嘴不言自己的風月雪花,山河大海。
我像是行走在大漠的一隻狐兒,漫天黃沙,讓我褪去了那一身潔白的絨毛,撕下了自己臉上的七彩雲霞,不能太顯眼了,以免被吸血蝨子們發現了,一轟而上,吸走了我身上的精氣血神,扔掉了我的骨頭,還罵罵咧咧的,那傻逼,比一條狗還傻,然後豎起光鮮的羽毛,開始尋找下一個可吸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