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我堅信他們這套邏輯是不成立的,如果小者,弱者是有罪的,那是不是每個孩子一出生時,是不是都帶著罪來到人世間的,所以要不斷的折磨他們,為他們贖罪嗎?這樣下去,那麼世間可能只存在兩種人了,一種是自認為的完美無缺的坐登高堂的“神”,一種是渾身都是缺陷的只需幹活且需閉嘴的“活死人”。
難怪我讀初中的時候會變成了小偷,偷爸爸媽媽的盒子的錢,偷錢是拿來做什麼呢,是用來買零食分享給小夥伴們吃的,是用來買漂亮衣服的,因為我想成為同學們眼中完美無缺的神啊,幸虧我很快意識的了,不然自己可能會從小偷變成大偷了,要維持“神”的樣貌哪有那麼容易的。
是的,越是被陽光照著的地方,總是有一個黑暗的影子。
爸爸媽媽不是神,我也不可能成為神。
如果他們是神,就不會打我了?神是無聲無息的存在的。
如果我能成為神,那我為什麼要偷爸爸媽媽的盒子的錢,只是為了在同學們面前裝神弄鬼的。
人真的能變成完美無缺的神嗎?對此,我是深深的懷疑的。
而純粹的實用主義的爸爸媽媽,行使的就是“神”與“活死人“的邏輯,他們把自己當成了神,把我當成了“活死人”,還騙我說小孩子是沒有心的,然後他們就可以隨意使喚我去幹活了。
我才不想當“活死人”了,這什麼邏輯?每一個有用的人不都是從無用的孩子成長起來的嗎?難不成能飛了,不用經過弱小階段就直接有用了?什麼狗屁邏輯?我深深質疑?
當然,這只是我自己腦海裡的在為自己的“無用”做辯護,因為我相信每個人都是可以在無有與實用之間靈活切換的。實用於身,無用於心。
原來我八歲以後就在拿自己的“無用論”與自己爸爸媽媽的“實用主義”對抗了,雖成為了爸爸媽媽眼中的“小廢材“,這才有了現在的我。
我回過神來,把記憶拉回到了當下時刻,見大緒和悅悅又返回雞蛋鋪前了,正在訓斥著這位白髮蒼蒼的已經“無用”了的老太太,訓斥著這個把他大緒從一個無用之人變成有用之人的老母親了。
彷彿再次看到了八歲時的那個自己,而大緒和悅悅彷彿就是當年的爸爸與媽媽。我最初的判斷沒有錯,大緒和悅悅也是一對純粹的實用主義者,能者成“神”,他們永遠是對的,正確的,弱者永遠是錯的,所以只能成為讓他們眼中的“活死人”,這是他們的行世之道。
我壓抑在深處的怒火,終於像火山瀑發似的,一噴而出,那是我好多年好多年成長在父母身邊的受過的數不盡的委屈。
隨手舉起一盤雞蛋,“砰”的一聲往大緒和悅悅身上砸去。
“你們倆個才是臭雞蛋呢。”
昊然也行動起來了,攤主正剝好的半碗的青豆,他拿起來就往大緒身上灑了過去,來了一盤青豆炒雞蛋。
“昊然,快逃。”
昊然迅速拉著我的手擠起了人群裡,躲到了市場裡的一個深巷子裡。
大緒應該還沒有反應過來,不知道有沒有發現是我。
我們往外偷偷一望,只聽見大緒的聲音:“誰?誰?臭王八仔子。”
我與昊然沒有憋住,哈哈的笑了起來。
看得出來,昊然肯定小時候也沒少捱過打的。
但因此我也完全醒過來了,大緒和悅悅根本不是我的爸爸和媽媽,誰讓他們喚起了我當年那些不好記憶,對不住了,我心裡默默的念著。
也幸好,遇到了大緒和悅悅,讓我看見當年的那道心靈的傷口,傷口便會癒合了。
也幸好,是自己當年的‘無用’拯救了自己,讓自己在父母身邊才少捱了很多打,給自己成長之路留下了好多空白與天真,這才保全了這顆心。
此陣風一過,從此,我對大緒應該是無恨也無怨了。
我的怕犯錯的“心理驚恐症”也許還會浮現,沒關係,時間會治癒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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