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會遇到崇山明。
他真是信了肖易的邪。
餓,太餓了,越想越餓。
薛簡最討厭的就是挨餓的滋味了,身體不安分的在睡袋裡動了起來,聽著幾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第一夜,還不到談心的時候,只不過是虞嘉柏分享以前徒步的趣事,肖易搭上幾句話,其他人聽著。
邢曜話極多,連自己的眼睛剛做過鐳射手術的事都叨叨了好一會兒。
薛簡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他猜測自己可能是餓昏的,總之一閉上眼就是昏天黑地,睡的頭都有些疼。
因此被噼裡啪啦的火烤聲吵醒的時候,他一臉的不耐煩,但是緊接著恢複的嗅覺,就讓他險些淌出口水來。
崇山明和虞嘉柏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兩人面對面的坐在一個土坳上,火光打在兩人的臉上,崇山明的表情不辨悲喜,只是眼底好似一泉幹涸的水塘。
澀,澀到彷彿要裂開。
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他緩緩的抬起了眼。
和烤肉的香氣一同撲面而來的,是崇山明眼底洶湧的情緒。
和那香味一樣,初時濃烈,片刻後就顯得沒那麼氣勢洶洶了,彷彿一同被風吹散了似的。
崇山明朝他笑了笑,招了招手。
薛簡披上衣服,打著寒顫走過去,壓低音量道:“從哪弄的烤肉呀?”
崇山明的袖子擼上去了些許,露出了腕上的墨綠色表盤,隨著他的手一同上下翻轉,把快烤好了的肉又翻了個身。
“問節目組要的。”
“啊?”薛簡下意識的回頭看攝像機,虞嘉柏擺了擺手,“關了,沒事。”
崇山明最後又灑上了一層佐料,把簽子舉到了薛簡的跟前。
薛簡下意識的接了過來,然後才想起來問,“你吃了沒?”
“吃過了。”
崇山明說完,虞嘉柏意味深長的瞥了他一眼,而後好似恍然大悟了一樣,忽的站起了身。
“成,我吃飽喝足,回去睡了,你們吃完也早點睡。”
“虞老師晚安。”
肥瘦相間的五花肉被烤的滋滋冒油,薛簡斯哈斯哈的吹了幾下,就迫不及待的吃了起來。
他吃到好吃的東西就會傻笑,以前是,現在也是。
崇山明望著他勾起的嘴角,心口熱到發燙,如同微薄火苗燒灼成片,他心口的狼煙,嗆到自己鼻酸。
“寶寶。”
“嗯?”
薛簡下意識的應了一聲,而後咬著肉串的牙齒便頓住了,低下頭去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給咬下來了,就再不吭聲。
“對不起。”
崇山明掏出紙巾,手臂穿過火堆上方,擦了擦他嘴角的調料。
“我當年有千百種辦法,可以保護你,我卻選了最愚蠢的一種,所以不是你不值得,是你愛的人不夠好。”
“我當年只想著,還不是時候,還不能留你在我身邊,所以把你推開的越果決就越好,但凡給自己留一絲餘地,我會更捨不得,我卻沒想過你會…那麼難過。”
薛簡聽著聽著就低下了頭,他苦笑了一笑,只留給崇山明一個模糊不清的臉龐。
“你可是崇山明啊,你不要我,當然是因為我配不上。”
“不是。”崇山明溫柔的看著他,“薛簡幽默又樂觀,凡事為別人著想,哪怕全世界都在逼他變壞一點,他也沒有忘記善良。”
“他一個人吃過很多苦,摔過很多跤,但還是把自己養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