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簾已經掛好了,手感綿密,垂墜感十足,雙層帶遮光,薛簡轉著圈摸了好幾把。
中介指著門口,“那兒還配了電磁爐和烤箱,雖然不能走煤氣吧,但是平時自己隨便做點兒什麼也夠用了。”
是挺好的…薛簡低了低頭,又去廁所轉了幾圈,才出來問價格。
“這套多少錢?”
“1760,押一付一,房東是個小姑娘,看著挺好說話的,也不太懂行情,你要是看好了,今天就簽下來,說不定人家明天就反悔了。”
“這麼便宜。”薛簡脫口而出。
這屋裡連衣櫃都齊全,基本算拎包入住,而且聞著也沒什麼刺鼻的味道。
他終於露出了一個笑容來,“那我今天就簽了吧。”
房子總算是租上了。
如果是放在以前,夠他高興個幾天,甚至晚上還得吃點兒肉慶祝慶祝。
但是…分明是一件好事,薛簡的臉上卻看不見笑意。
他最近總是在走神,心裡經常莫名其妙的刺痛一下,回過神來又不知道是怎麼了。
楚辭哥和程左禮不怎麼在這邊,偌大的房子十天半個月只有薛簡和馮姨。
這天程左禮好像是剛參加完一個什麼會,風塵僕僕的回來,沒過一會兒,楚辭就也到了。
兩個人的…嗯…互動,薛簡看了都覺得面紅耳赤。
他心底也燥著,可是又忍著,不給崇山明打電話,也努力不去想他,把這當成是一種提前適應的戒斷反應。
“晚上吃火鍋吧。”程左禮提的議,楚辭當然是無條件附和,薛簡舔了舔嘴唇,一樣說好。
薛簡負責調鍋底,馮姨和楚辭負責洗菜,程左禮站在一邊兒指揮。
詭計多端的男人,薛簡腹誹。
鍋蓋一揭開,熱氣騰的一下就朝幾個人的臉呼了過來。
薛簡認真的下牛肉卷,蝦,小油條…稍微一熟就迫不及待的撈進碗裡,眼看著寬粉還冒著熱氣,他也三下五除二的就吸溜了進去。
把程左禮都看驚了。
半天來了一句,“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程家鬧饑荒了。”
楚辭噗的一聲。
薛簡也笑,手機忽然響了,他邊吃著邊接起來,聽到那頭熟悉的聲音,眼眶竟然莫名一熱。
“在做什麼?”
那頭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越又富有磁性,薛簡看了一眼起起伏伏的紅湯,勾了勾唇,“在家裡吃火鍋。”
崇山明好似是笑了一下,又或者沒笑,薛簡沒聽清楚,訊號有一瞬間中斷了。
然後下一瞬,那頭的聲音卻又變得清晰了起來,清晰到不像是隔著萬水千山,透過電磁波傳到他耳中。
而像是崇山明就站在他面前,眼底漆黑,面容沉靜的望著他。
“薛簡,我們分手吧。”
不知道是誰下了一隻活蝦,在鍋裡使勁的撲騰了最後一下,熱油險些濺到他的臉上,然後就再也沒了聲息。
薛簡的第一反應是笑。
無論發生什麼,他都習慣性的先把嘴唇挑起來,然後再去體會顧及其他。
薛簡笑得嘴唇都有些僵硬了,然後慢慢的嗯了一聲。
他不喜歡問為什麼,從來都不喜歡。
“好的,哥哥。”